少年依樣而為,星眸降落她眼底。
拉上窗簾,夏初淺怕秋末染就那樣傻傻吹風受凍,叮囑:【去車裡哦,別凍感冒了。】
不放心地掖窗簾一角悄悄看,她看到少年查閱消息後,聽話地坐回車上,按下車窗,探頭出來。
夏初淺:「……」
她汗顏:【關窗!多冷呀!】
看著消息,他顯得有些委屈,垂下眼帘,最後,戀戀不捨地乖乖照做。
她放下簾角,背靠牆,讓冷冰冰的牆壁給沸滾心緒降降溫,發微信給他:【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很快,收到他的回覆:【別趕我走,好不好?】
她心軟得一塌糊塗:【嗯。困了就睡哦,明天不許打瞌睡,我們明天見!】
圓嘟嘟的笑臉emoji發過來:【嗯,明天見。】
夏初淺塗上秋末染給的藥膏,董童買的紅花油早已和骨肉分離的蛋黃雞翅一起被他丟進了垃圾桶。
門把手上掛一隻水杯,她躺回被窩,心神無比寧靜。
許久,許久沒體會過
有人撐腰,被人守護的滋味了。
閉眼沉眠,她做了個夢,夢見小腿肚沒進看不到盡頭的水裡,她依舊睡得安然。
同那個清潭般的少年一樣,再無邊無際,再深不見底,再暗藏若干未知數……
她也不怕。
*
午時三點多,勁風橫掃枯枝,外頭是寂寥的冬景,室內則溫暖清香如春暖花開。
夏初淺坐在秋末染對面監督,他正做著斷句訓練,時不時瞄她兩眼。
和他每一次目光相碰,她都感覺心窩有羽毛在搔癢,早上也塗了他送的藥膏,散出淡淡的草藥香。
練習時,秋末染很少分心,她讓做什麼便全身心去做,但今天一副有話急著問的樣子。
硬是捱到了下午茶時間,不影響她工作了,他才問:「淺淺,他是你的,未婚夫?」
沒指名道姓,夏初淺也知道秋末染問的是董童,她捫心作答:「不是。小染,你知道古代有種嫁娶陋習叫『童養媳』嗎?就是由婆家養育幼女,待到成年正式和男方結婚。李阿姨養了我,我呢,就類似這個處境。」
少年聞所未聞。
他前胸貼上桌子邊邊,微蹙眉頭,滿腦子都是一個關注點:「你們,會結婚?」
「不會。」
「他比你大?」
「嗯,大三歲。」
「……」秋末染眼帘瞬時垂落,濃密的長睫在黑眼圈上拓印更深的青色,他陷入沉思。
自行剔除幾個特質,他續問:「他有責任心,上進心,細心,照顧人,熱愛的,工作?」
「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