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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偷縣主的鐲子。」

她開了口,如鶯似啼的嗓音飄入丹陽縣主的耳畔,愈發惹得她心生不喜。

「你說沒有就沒有,在場的閨秀們都是世家貴女出身,與縣主也是許多年的交情,難道還會偷太后娘娘賞下來的鐲子不成?」柳如煙質問道。

能偷丹陽縣主鐲子的人,要麼是眼皮子極淺的破落戶,要麼就是不知曉這鐲子來歷的蠢笨之人。

蘇莞絲顯然是兩條都占了,不是她偷得,還會是誰?

柳如煙的話說完,其餘的貴女們也在心裡篤定了小偷一定是蘇莞絲,當下左一句右一句地說著。

「你本就是薛國公府寄人籬下的表姑娘,不是什么正經小姐,會對縣主的鐲子起了歹心也是有可能的。」

「破落戶,沒見過什麼世面,以為拿了鐲子沒人知曉就好了,誰知這鐲子是御賜之物,只怕她此刻膽子都笑破了。」

越來越多的閒言碎語朝著蘇莞絲撲去,尖酸刻薄的話語如利劍般要割破她的皮肉。

丹陽縣主與秦容婉皆冷笑著注視著她,像高高在上的人正看著地上的螻蟻在死命掙扎。

蘇莞絲辯無可辯,這些人打從心底里瞧不起她的出身,她辯駁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在這一片慌亂之中,她轉身去望向了唐夢蝶,期盼著她能為自己說一句好話。

畢竟,她出門在外也代表了些薛國公府的臉面,若是她被誣陷了偷鐲子,薛國公府也會面上無光。

可唐夢蝶不知是不是信了貴女們的話,也將蘇莞絲當成了小偷,竟在一旁一言不發。

這一刻,蘇莞絲闔上了眼眸,只在心裡嘲笑著自己的異想天開:她竟然會去幻想著讓唐夢蝶幫自己說好話。

「縣主對你這麼好,非但不嫌棄你的身份,還將你帶進了裡屋,你卻恩將仇報,實在可惡。」柳如煙見蘇莞絲沉默不語,立時又道。

蘇莞絲睜開眼,不卑不亢地說道:「我沒有偷過縣主的白玉鐲子,若縣主不信,可請個丫鬟來給我搜身。」

柳如煙又嗤笑著出聲道:「方才你不是出去過一回嗎?定是偷了鐲子後將它藏在外頭了,搜身又搜的出什麼?」

另有貴女幫腔道:「是了,耳房內這麼多人,只有這個破落戶出去過一回。」

「一定是她偷得鐲子,除了她根本沒人離開過耳房。」

貴女們義憤填膺,一改方才將蘇莞絲當成空氣的冷漠,都央求著丹陽縣主處置了她。

蘇莞絲卻依舊不肯承認:「我雖出身低微,可在薛國公府內謹聽老祖宗和舅母的教誨,不敢做出此等卑劣之事,還請縣主明鑑。」

她沒有別的法子脫身,只能搬出薛國公府的長輩,試圖以此等方式來警告丹陽公主——別做的太過分了,仔細傷了薛國公府的臉面。

丹陽縣主果然接了話:「薛老太太和薛太太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想來你也是一時糊塗,罷了,只要你交出白玉鐲子,這事就這麼算了。」

「縣主……」

柳如煙等人一驚,不敢相信丹陽縣主怎會輕易繞過這破落戶。

蘇莞絲卻在心裡冷笑不止,丹陽縣主作出這一副以德報怨的大方模樣,還說只要自己交出鐲子就能饒恕自己。

可她根本沒有偷丹陽縣主的鐲子,又怎麼交得出來。

「縣主,我沒有偷過您的鐲子,您若不信,大可請大理寺少卿上門斷案。便是到了金鑾殿前,臣女也是這番說辭,絕不會更改一分。」

蘇莞絲知曉自己一味地退讓根本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她身正不怕影子歪,沒有做過的事,誰也別想給她潑髒水。

丹陽縣主想讓她吃啞巴虧,那不如就將事情鬧得再大些,最好大到連丹陽縣主都無法收場的地步。

因蘇莞絲不假辭色地頂了她的話,丹陽縣主立時沉下臉,陰惻惻地掃了蘇莞絲一眼。

秦容婉替她開口呵斥:「你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也配去御前與縣主對峙?大理寺少卿日理萬機,怎會搭理此等小事。倒是你,偷了東西還死不承認,當真有辱薛國公府的門風。」

「我們薛國公府的門風,還不用秦小姐來評議。」

冷不丁地,一道清潤的男子嗓音在耳房門口響了起來。

蘇莞絲聽見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地回頭望去,這一望,便在燦燦日色下覷見了英武清朗的薛賾禮。

他墨發以東珠為冠高束著,配著一身淡色長袍,繡邊衣擺瀲灩著金絲細線,隨著他寬闊的步伐浮起一陣陣矜貴與冷傲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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