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賾禮聽見了蘇莞絲可憐的哭泣聲,剎那間噤了聲。
燭火昏黃,他瞧見蘇莞絲不安著亂擺的手,他沒有多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被握住柔荑後,蘇莞絲不再哭泣,那張慘白的臉蛋依舊沒有血色,了無生氣地躺在床榻上。
薛賾禮心裡悶悶得很難受,心內的酸澀無處發泄,只能催促冬兒:「去二門外瞧瞧,小秋怎麼還沒有回來?」
冬兒領命而去,雲枝端了一盆熱水,絞了帕子想替蘇莞絲擦拭身子。
薛賾禮愣在原地。
聖人書上說,男女授受不親,君子非禮勿視。
於情於理,薛賾禮這個男子都不該留在內寢里,眼睜睜地瞧著雲枝為蘇莞絲擦拭身子。
可他與蘇莞絲之間已做過世上最親密之事。
薛賾禮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忌諱的,如今蘇莞絲病重,他留在內寢里照看也是應該的。
話雖如此,可雲枝一解開蘇莞絲胸前的衣襟。
薛賾禮卻立刻背過身去,道:「等等。」
雲枝停下動作。
薛賾禮:「這月華閣太冷了些,還是去松柏院再擦吧,省得她沾染了寒氣,病得越來越嚴重。」
說完,薛賾禮便脫下了自己的墨狐皮大氅,將蘇莞絲一把橫抱了起來,以大氅為她擋寒氣,這便趕去了松柏院。
婆子們早就在松柏院的偏屋裡燒起了地龍。
屋內暖烘烘的。
薛賾禮小心地將蘇莞絲放在羅漢榻上,道:「再去二門外瞧瞧,怎麼大夫還沒來?」
話音甫落,小秋與冬兒終於帶著回春館的大夫匆匆趕來了松柏院。
冬兒氣喘吁吁道:「爺怎麼將表姑娘帶來松柏院了,奴才們剛才去月華閣里撲了個空。」
小秋臉色不好看。
薛賾禮懶得解釋,只吩咐大夫:「好生為她診治。」
那大夫一瞧氣勢斐然的薛賾禮,魂都嚇掉了一半,顫顫巍巍地走到床榻旁為蘇莞絲把脈。
「這位姑娘染了風寒,本該好好歇息。怎麼還勞神勞心地操勞難過?這寒氣遇上鬱氣,將她的五臟六腑攪和了一通,風寒就變成了重症。」
薛賾禮擔心地問:「可會危及性命?」
大夫搖搖頭,「不會,但也要靜心養著,按時服藥,姑娘自己也要保持心情舒朗,不可再傷心。」
說完,冬兒便領著大夫去隔間開藥。
聽聞蘇莞絲沒有性命之憂,薛賾禮總算鬆了口氣。
只是大夫說,表妹這些時日太勞神勞心,若要將身子養好,便該保持心情愉悅。
薛賾禮自責地想,表妹病得這麼嚴重,應是與他脫不了關係的。
雲婆子實在可惡。
可他總是這麼懷疑表妹,逼得表妹聲淚俱下地解釋,這對她而言,也很不公平。
病中的表妹無人可倚靠,只能一聲聲地呼喚著自己的娘親。
可她的娘親早已香消玉殞。
薛賾禮突然意識到,表妹在這個世上已沒有血親可倚靠,她才是徹徹底底的孤家寡人。
如此種種,怎麼能不讓他倍感心酸?
薛賾禮嘆了口氣,讓小廝們去花房取幾盆鮮艷的花朵兒來,擺在偏屋內,也好讓屋子亮堂幾分。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私庫里還有許多造型精巧有意趣的擺件。
「都送去月華閣。」
薛賾禮出手素來大方,只是小秋想起那擺件里有一件紅珊瑚火樹,是世子爺打算送給妙嫣姑娘的生辰禮物。
可世子爺大手一揮卻將這紅珊瑚火樹送給了表姑娘,仿佛是把妙嫣姑娘忘在了腦後。
小秋想提醒薛賾禮一句,可眼瞧著薛賾禮在屋內為蘇莞絲忙前忙後,一副十分擔心她的模樣,他又不敢說了。
「奴才這就去。」
小秋走後,薛賾禮又思索了一番,還有什麼法子能讓蘇莞絲心情舒朗一些。
沒想到才離去不久的小秋卻又折返了回來。
他步伐慌亂,扯著嗓子在廊道上大喊:「世子爺,不好了。」
薛賾禮立時蹙起眉頭,想責罵小秋為何要這麼高聲呼喊。
表妹病得這麼嚴重,這大半夜地能出什麼比表妹還要緊的事,讓小秋如此失態?
他剛要責罵,小秋卻流著淚跌倒在門檻處,朝著薛賾禮說道:「雙蝶……雙蝶來稟報,說妙嫣姑娘……割腕自盡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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