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賭蘇莞絲不敢開罪薛老太太。
果不其然,蘇莞絲聽了這話後只是笑道:「這是自然,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會喚你進屋伺候的。」
雙兒一走,雲枝氣得直跺腳:「這雙兒真是可惡。」
蘇莞絲淡淡笑道:「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放心,她張狂不了多久。」
眼瞧著薛賾禮就要娶她為正妻,又正在為了她與薛老太太和唐氏硬頂著抗爭,蘇莞絲才不會讓人鑽了空子。
她本是不想對史清蘭下手的,可她又是挑唆著薛老太太懲治自己,又派了個雙兒來月華閣做奸細。
實在是煩人。
「這史清蘭做事如泥鰍般滑不溜秋,不好抓她的把柄,倒是只能從雙兒這裡下手。」
蘇莞絲嘴角勾起一抹抹笑意,笑著笑著便愈發鬆快愜意了起來。
氣鼓鼓的雲枝瞧了一眼她,只納悶道:「姑娘怎麼這麼開心?」
「我在笑史清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雙兒是她的大丫鬟,她竟也捨得給了我。」
這等同於將一個極大的把柄交在了蘇莞絲手上。
雲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只道:「她初來京城,自是不會信任咱們府上的丫鬟的,只會信任雙兒和玉碧她們。」
這些丫鬟里,雙兒是最無用的一個,所以史清蘭才會將雙兒安插進月華閣。
「她也知曉我不會信任雙兒,只是想借著老太太的名義給我添堵而已。」蘇莞絲道。
況且雙兒只要成了月華閣的丫鬟,多少也能打探些消息回去。
當日夜裡,蘇莞絲便讓雲枝去安睡,讓雙兒守夜。
她有夜起的習慣,這一夜裡更是反覆醒了幾回,每一次雙兒剛睡著,就會被突然起身的蘇莞絲給喚醒。
這樣折騰了三夜,雙兒眼下烏青一片,白日裡做活都有些魂不守舍。
蘇莞絲夜裡也睡得不安穩,白日裡沒什麼事可做,時常補個覺。
可雙兒奉了史清蘭的命令,白日裡也要顧著打探消息,並不能休息。
到了第四日,蘇莞絲還要雙兒守夜,雙兒怎麼也不肯了。
雲枝便用「薛老太太重用她,雙兒自該肩負起照顧蘇莞絲的重任,怎能推辭」這一番說辭來堵雙兒的嘴。
又熬了一夜,雙兒白日裡是再也支撐不住了,便在耳房裡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卻聽見雲枝在外頭嚷嚷。
說姑娘的一支紅瑪瑙玉簪不見了。
那可是世子爺送給姑娘的玉簪,姑娘愛的跟什麼似的,除了去公主府赴宴的時候戴一戴,平日裡是怎麼也不肯離身的。
雲枝正帶著丫鬟們找玉簪。
「別是哪個小蹄子手腳不乾淨,若是讓世子爺知曉了此事,可沒她好果子吃。」雲枝裹著憤怒的話語從庭院裡飄到了耳房。
雙兒心下一跳,總覺得這事似乎是衝著她而來的,便立時從團凳里起身。
沒想到這一起身,便聽到身後響起一陣玉環落地的清脆聲響。
她回頭一看,只見那冰冷的地磚上赫然擺放著蘇莞絲最愛的那支紅瑪瑙玉簪。
只是此刻那玉簪砸落於地,紅瑪瑙寶石碎得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雙兒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支玉簪似乎是從她剛才所坐的團凳之上掉落的。
第96章 用軍功換你做我的妻子。
雙兒渾身僵冷地立在原地,反應過來後,她立時就要上前藏起那支玉簪。
只是她的動作慢了一步。
蘇莞絲與雲枝既下決心要整治她,就不會給她任何脫身的機會。
雙兒的動作慢了一步。
不知何時,蘇莞絲已在雲枝的陪伴下走進了耳房。
主僕兩人都是一門心思地要尋找玉簪,臉上帶著濃濃的焦急之色。
一進屋,蘇莞絲抬眼瞧見了不遠處的雙兒。
以及雙兒手裡緊握著的紅瑪瑙玉簪。
不,準確的說是碎了一半的紅瑪瑙玉簪。
雲枝率先反應過來,驚呼出聲道:「這玉簪,怎麼在你手裡?」
這一刻,雙兒被這對突然出現的主僕嚇得臉色慘白,霎那間連解釋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她能說什麼呢?這破碎了的玉簪此刻正握在她的手心。
再多的解釋也是徒然。
雙兒也是聰明人,知曉這是蘇莞絲容不下她了。
當下只跪倒在地,倔強著一聲都沒為自己辯駁。
蘇莞絲喜歡與聰明人說話,此時也只是淡淡一笑:「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雙兒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