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賾禮笑笑,可想著即將要出口的話十分嚴肅與沉重,他便收斂起了笑意,只道:「今日看了雲枝生產,聽她哭成那副模樣,痛得幾乎丟了半條命。我都不敢想,若是今日在產房內痛哭流涕的人是你,我會不會發瘋失控?」
蘇莞絲先是一驚,迎上薛賾禮漆黑如墨的眸,知曉他不是在開玩笑,便也鄭重地答話道:「女子生產都是要吃這一回苦頭的。」
薛賾禮搖搖頭,只攥緊了蘇莞絲的柔荑,道:「二弟有孩子,旁的族人們也有子嗣,其實我們不是一定非要……」
蘇莞絲卻忙打斷了他的話語。
「夫君。」她用那雙秋水似的杏眸緊盯著薛賾禮道:「妾身喜歡孩子,心心念念著想為您生下個孩子。」
為此,蘇莞絲幾乎一日不落地喝著那些難以入口的坐胎藥。
縱然她子嗣艱難,可心裡總要懷著一分希望,期盼著有個活潑可愛的孩子願意托生到她肚子裡。
只是這麼想一想,蘇莞絲就覺得很高興。
今日她在一旁看著冬兒抱著女兒不肯撒手,雲枝在旁笑得開懷的模樣,心裡既為雲枝高興,又難免開始希冀著自己與薛賾禮也能有這一日。
她會做好一個母親,會細心教養好孩子,會像娘親呵護她一樣愛護著孩子。
想著想著,蘇莞絲竟然眼眶一紅。
這樣情真意切的軟弱,她不想讓薛賾禮瞧見,便上前倚靠在他的肩頭,道:「妾身本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有了夫君才算有了家,若能為夫君誕下子嗣,咱們這個家才算是真的圓滿了。」
最要緊的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真正與她血脈相連的人。
密友有走散的一日,夫妻有和離的時候,可孩子永遠是她的孩子。
或許是薛賾禮也聽出了蘇莞絲話音里的哽咽。
他心一軟,只抱緊了她,道:「好,都聽你的。」
*
雲枝剛出月子,秦家太太又來薛國公府鬧了一通。
鄒氏幾乎是以命相逼,秦容婉才沒有喝下那碗落胎藥。
可她也不願年紀輕輕地為薛如懷守節,私底下哭了好幾回,放出風聲說她一定要打掉腹中胎兒。
不得已,鄒氏只能求到薛老太太跟前。
薛老太太尚在養病,可聽聞秦氏要打掉孫子唯一的血脈,驚得立時要從床榻里起身下地。
嬤嬤們死死攔著,並道:「老祖宗身子骨都成這樣了,還怎麼去與秦家人吵鬧?那些人可都不好相與呢。」
薛老太太幾番劇烈的喘息後,才道:「你們去把禮哥兒喚來,我……我便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替懷哥兒留下這點血脈。」
嬤嬤們知曉,薛老太太這是要讓世子爺出面與秦家周旋的意思。
薛賾禮本是不願插手二房的事務,可瞧著薛老太太病得氣若遊絲,流著淚祈求他幫幫忙,他還是心軟了。
秦家又派人來鬧事的時候,他便出面與秦家大爺商議了一番,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最後秦家人退了一步。
他們的意思是,等秦容婉平安生下薛家的孩子後,再將她接回家中。
這孩子就留在薛家,秦家人絕不會爭搶。
鄒氏起先還不願意,薛賾禮冷聲道:「二叔母若連這都不肯答應,恕賾禮幫不上忙了。」
最後還是二老爺拍板應下了此事。
等秦容婉生下孩子後,他們就放她回秦家,不必逼著她守一輩子的節。
事情塵埃落定後,鄒氏大病一場,薛老太太更是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日寂靜的夜裡,鴛鴦來報說薛老太太不好。
薛賾禮面色一沉,差人去老宅里將唐氏接了回來。
他自己則帶著蘇莞絲去福壽堂里伺候著。
只是薛老太太一向不喜蘇莞絲,他便只讓她在珠簾外向祖母問了聲安。
而薛賾禮則親自餵著薛老太太喝藥。
此時的薛老太太勉強有了說話的氣力,她拉著薛賾禮手,流著淚道:「你二叔沒用,將來……將來還要靠你接濟他……答應祖母……若遇到難事……要幫你二叔一把。」
人之將死,薛賾禮也不願去計較薛老太太的偏心。
他道:「祖母放心,孫兒明白。」
薛老太太閉了閉眼,已是面如白紙,喘息聲斷斷續續得十分孱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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