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見狀便知道自己是找到了把柄,哪裡肯輕易服軟。雙方推搡之下,關氏一個激動失了手,那酒壺掉在石頭上碎成了渣渣。
關氏還待去拾,土都蓋了幾層,拾起來又有什麼用。便哭嚷道是小錢氏故意撞到了她,為的就是銷毀證據。
小錢氏也直喊冤,「你自己拿不穩往別人頭上蓋什麼屎盆子。」
眼見鬧得不成樣子,還是柳老么站了出來,「二嫂三嫂聽我一句,都是一家人,現在鬧來鬧去也沒有意思。三哥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我們幾家就先湊錢把人治好,後續的我們再說行不行?」
說白了關氏也只是懷疑那酒有問題,現在酒都沒了,有人能幫著湊錢治病,還有什麼好說的?
說到底還是柳老三自個兒犯賤,跟錢寡婦勾勾搭搭,要不是家裡沒人養活,出了這檔子事,關氏巴不得柳老三去死呢。
「老么都這麼說了,三嫂就給你這個面子,終究是一家人,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只是那錢寡婦再上門要錢怎麼辦?」
柳老娘沒好氣道:「她自己不規矩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還是今上仁慈,放在前朝,她這種貨色早就被浸了豬籠了,哪裡還敢上門?」
小錢氏不樂意了,「老三不做人,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有什麼辦法?說不得是老三強逼的呢。」
柳老爹本就嫌丟人,見老二媳婦兒還敢為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說話,氣得直喘粗氣,「要不是她,老三能差點兒丟了命?你要是再敢向著她說話,我就叫老二休了你。」
小錢氏立馬不敢吭聲了,家裡已經有了個寡婦,她再叫柳老二休了,娘家侄女兒們嫁不出去,嫂子弟媳能把她生吃了。
倒是本來在一旁看戲的老四媳婦兒和柳老么媳婦兒不願意了,柳老么她媳婦兒還好,知道自己丈夫是什麼人,無利不起早,能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便忍著沒吭聲。
老四媳婦兒當場就鬧了起來,「憑什麼,又不關我家的事,憑什麼叫我家出錢?」
柳老爹為人懦弱,管教起自家兒媳來倒是氣勢洶洶,「憑那是你家男人的親兄弟,你要是不樂意出錢,跟老二媳婦兒一起滾。」
老四媳婦兒又氣又怕,擰了把自家男人,見他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又不敢再鬧,只心裡把柳老么這個只會說漂亮話的罵了千百遍。
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柳天驕見眾人都散了,也只得往家走,「還以為這兩家能打得頭破血流呢,沒想到就這。衛文康,你說這藥是不是我那個二嬸兒下的呀?」
「應該不是,你二嬸兒看樣子確實不知情。」衛文康想了想柳老二慌裡慌張的樣子,又道:「既然那酒是從咱們家拿的,那藥有沒有可能不是給三叔下的?」
「不是給三叔下的,那是給誰……」話說到一半,柳天驕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子就沉了,「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沒有真的吃死他們。」
柳老三吃了那虎狼藥尚且差點丟了命,就衛文康那瘦骨伶仃的樣子,洞房花燭夜頭一遭得了趣味,豈不是直接當場咽氣?到時人一死,又死得那般不光彩,誰會想到有什麼蹊蹺去驗屍嗎?完全就是殺人於無形。
柳天驕想通了關竅,怒道:「這事兒肯定是柳老二乾的,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衛文康倒是反應平淡,「有證據嗎?就算那酒壺沒碎,你就能證明那藥是柳老二下得嗎?」
柳天驕不服氣,「官府不會查嗎?」
「既沒有出人命,苦主柳老三家的又不報官,官府哪裡會管?」
「那就這麼算了?要是他家再發難呢?」
衛文康笑了笑,眼中也有些苦澀,險些被人所害,他豈會不介意,只是如今他們兩人什麼都沒有,鬧起來也不過是平白添些談資罷了。「不算又能怎麼辦,回家吧。」
柳天驕一腳把路邊的石子踢飛,下定決心,「明天去鎮上找私塾,你念書去吧。」
衛文康的步子停了一下,「以後再說吧,家裡活還多呢。」
柳天驕顯然是提前了解過的,說起來頭頭是道,「又不是找到了就能立馬去,我聽說那開私塾的幾個秀才收弟子都有些挑剔,特別是王夫子,一年上門求學的好幾十人,他最多收三個。」
衛文康以前幾乎沒有出過村,之前去鎮上也是急著找活,倒沒有聽過這些,「看來這王夫子才學很是不錯。」
「自然,我可是仔細打聽過了,這王夫子雖說只是個秀才,但才學可是比好些舉人都強呢,在府城都有些名聲,只是科舉運道差了些。」
「那他教出的學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