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仍是微笑著的,他覺得有些累,還有些解脫般的輕鬆快意。他微側著頭,靜靜望著窗外,耳邊隱約是上官瀾答應過他的話:「這是最後的一次刺殺,無論成敗,只要你能活著回來,便可脫出暗流,從今往後隨便你愛去哪裡,做什麼,都由你。」
可惜,他的人生就要在此停頓了。
嶺南的春花秋月,酒釀、茅屋、煙雨……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夢,最後,也終於只能是夢了。
尾聲:
蘇州的「別味興」酒樓後有座小院,夜已深了,軒窗半開,窗下桌前坐著名長眉細目的男子,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他低頭斟了杯酒,再抬頭時,對面已多了一名黑衣男子,直壓到眉際的斗笠下是張平淡面孔,不同於大蔥山上的是,這雙銳敏深沉的眼裡倦意更深了。
「這次多虧了你們。」長眉細目的男子低聲道,忽然微微一笑,「殺手本應無名,做到大司命那樣名震天下,其實是一個殺手最大的失敗,但名聲這東西,有時候又是極其有用的。這次江南之局,要不是憑著『大司命』的威名,怎能迫使嚴賊出動了秘密訓練的東瀛武士?連多年網羅到的邪道高手也盡數現身了哪。」
「我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上官瀾聲音極淡,卻有一份刻骨的沉痛在裡面。
默然半晌,長眉細目的男子道:「勾結倭寇是大忌諱,現已引起今上的疑忌。趁嚴賊防禦你們無暇北顧,我們摧毀了他幾個重要的秘密據點,還拿到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文書,只須送到京城,夏、徐幾位大人便要上書彈劾嚴賊,勢必將嚴賊父子的勢力盡數拔除。」他驀地抬眼,盯住上官瀾,眼中精光閃動,「不管怎樣,這局棋最後的贏家還是咱們,犧牲還算值得。」
聽到這個「贏」字,上官瀾不禁一陣黯然,他想起了昨夜程三娘說的話:
「大哥,我再沒想到,放出大司命刺殺嚴賊的消息的人竟是你。你們男人夠狠,你也夠狠!我不想懂你的天下,也不想管你為的是什麼,拿小沈和小九做餌,定下這死中求勝的局中之局,你真是狠哪,真是狠哪……上官瀾,我恨你!恨你!恨你!」
傷心的怒叫聲里,程三娘沒入了夜色里,後來聲音遠了,再也聽不見了。他坐倒在椅中,知道這個女子,他是再也見不到了。
這局棋,或許真是贏了,可情愛這局棋,他卻輸得徹底。所謂的「犧牲還算值得」,覺得值得的是誰呢?家國大事的這一局棋里,沈七不過是個小棋子,捨車保帥是沒什麼了不得的事,而在沈七自己,犧牲掉的是卻是性命,是一個人的全部,對於一個死去的人,有什麼是值得的?一念至此,上官瀾心頭輕輕沉了一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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