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說過,傻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女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隨後罵了一句髒話才慢吞吞說,「我是貝林,貝林·亨利,你的牢友,意思就是我們蹲大牢用的一個屋,懂了嗎?」
艾倫從來不允許萊克西罵髒話,這樣會讓她挨擀麵杖三下,更不允許她接近那些罵髒話的孩子,這是兩下,不過是小時候,現在長大了,她認為這一切就是艾倫自己在扯淡。
萊克西似乎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她生命里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貝林·亨利這個人,更沒有經過法庭審判,她無論如何都和貝林做不成牢友。
「我為什麼會在這?」她不確信地問,語氣有些怪異,當然怪異!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大笑話一樣。
萊克西·斯杜普斯,支持保護環境,積極參與社區活動,犯了什麼錯,讓法庭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她判進監獄!
「反叛罪。」貝林輕描淡寫地回答,「要我說你也夠能耐的,拿著你那本魔法書——」她指了指被稱作「床」的乾草堆里的一本厚厚的書,「自己一個人殺到族長家裡,逼他幹什麼來著?我忘了。」
萊克西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可能會用到一桶冰塊:「什麼族長?」她問,「這到底是哪?」
「伏沙氏族的大牢,寶貝兒,你在這裡面瘋了有一段時間了。」貝林從她手裡拿過杯子,開始掰杯把。
等會兒,萊克西捂住自己的腦門:她瘋了?
二十分鐘過後,她終於接受了自己在一個不知道什麼的吸血鬼氏族的領地里蹲大牢的事實,轉頭看向這隻吸血鬼貝林:「我現在應該是清醒了,你方便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在這個世界的、理論上的清醒。
「正好沒事,你清醒了也好。」貝林把吃了一半的杯子放回地上,「問吧。」
第2章 吸血鬼觀察手冊
如果放任其延伸,人有的時候是有很多危險想法的。
就比如說萊克西,在得知她是伏沙氏族住在最北方的邪惡女巫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好。
她問了幾個問題,貝林有一搭沒一搭回答她,偶爾略過幾個問題,不過那不重要,她還可以加重語氣重新問一次。
問到最後,她甚至覺得自己發出的聲音不是自己的,是一種電視劇角色即將歇斯底里的時候才發出來的聲音,類似於嘗試維持冷靜但又屢次失敗的感覺。
貝林又問了她一遍感覺怎麼樣,她說她感覺挺好。
和聲音一樣假,萊克西,你自己知道的。
她甚至開始懷疑出生在諾曼的萊克西·斯杜普斯是不是她瘋掉的時候的臆想,但在臆想中太陽穴的疼痛是真實的。
這讓她想起之前閱讀一本精神疾病書上有一個名詞叫分離轉換,是人格解離的一個症狀,極少數分離轉換患者會在臆想中感受到疼痛,就像真被擀麵杖打了一下一樣。
可理論上分離轉換不應該只存在於一個場景,還讓她從那個場景里長大,這不合理。
而且關於邪惡女巫萊克西的事情,她一點都記不起來,像是做了一個毫無破綻的夢,夢醒之後忘了自己是誰。
萊克西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眼皮有些無力地耷拉著。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一些人格解離患者確實會有階段性失憶症狀,但不至於一點都想不起來。
要是一點都想不起來,那就是真瘋了。
一切對於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比教授在她的期末作業上批註「環境保護阻礙者,浪費樹木」還令她崩潰。
「關於你自己,你還記得多少?」貝林嘆了口氣,再次發問。
萊克西搖了搖頭,她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科學無法解釋的話,她寧願相信自己是,某種程度上,穿越了,對,就像是他們看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死人身上。
雖然這個情形在她看來有些難以置信,但有一個什麼名人說過:「在怎麼也找不到答案的時候,最不可能的選項就是答案。」
她靠著牆坐了一會,望向牢門,那裡有一個送飯用的小窗口,現在估計上著鎖。
一把火就能把一整個門燒了,造門的人真愚蠢。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瘋的。」她加重了「到底」兩個字,並暗自認為她絕對是穿越了,她不信一個分離轉換的患者可以一直不清醒。
貝林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篷頂:「大概兩年前吧,一直不清醒,每天就是念念叨叨,跟祈禱一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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