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說:「不關你的事,是大少爺突然回來,昨晚又在這裡住,大家都亂了手腳,我都忘記你今天要來。」
林西月語速很急地問:「那個就是趙董的兒子嗎?」
宋伯說:「對,你見到他很意外嗎?「
意外。
意外的年少俊朗。
她不止從單一的信息渠道捕獲過鄭雲州這個名字。
家裡的傭人說起過這位爺,個個把他形容得像食人肉的惡鬼羅剎,都盼著他能在瑞士定居,不要回來才好。聽說他有嚴重的潔癖,床單地毯每日要一洗一換不說,所到之處不能出現一絲的灰塵。
可經濟學院的課堂上,教授們把鄭雲州的案例講了一遍又一遍,提起他在美國創立的生物科技公司fotobio,他們有說不完的褒獎詞彙。
據說鄭總在讀博的最後一年,某個深夜一拍腦門,召集了高校青年臨時組了個團隊,四個月就拿出了核心產品,一夜爆紅。
早在半年前,fotobio就已經完成了九千萬美元的B輪融資,名單林西月也看過,可以說是齊聚了矽谷的半壁江山。
剛發布的數據報告中,fotobio的公司估值超過了人民幣46億。
這也就意味著,即使鄭雲州不繼承銘昌的任何股份,他的身價也讓普通人望塵莫及。
在林西月的想像中,鄭雲州就是一個性情乖張,獨斷專行,天生適合混商界的生意人。
等到他真正站在自己面前,她竟然偏離一切主旨地想,為什麼那些為他戴上光環的人都沒有提過,鄭雲州長得像港台男星一樣好看?
或許在絕對出色的成就面前,樣貌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宋伯又接著說:「大少爺之前在瑞士讀博,管理銘昌集團歐洲分部的業務,做點自己的小生意,現在回國了。」
林西月咋舌,您管市值幾十個億的公司叫小生意?
思索幾秒,宋伯還是費事地多交代了一句:「他脾氣不好,日後你見到他要格外仔細一點,別惹他生氣。三小姐那裡,我還能說上兩句話,這位翻起臉來,是一個人都不認的,就連趙董也沒法子。」
林西月鄭重點頭,一副她已經領教過了的表情:「我知道了。」
宋伯看著面前走過的小姑娘,她頂著一張細白稚弱的面孔,烏黑的直發柔順地別在耳後。
西月穿一條霧藍的棉質長裙,娉婷經過波光粼粼的湖水時,宛如一支臨水照影的青蓮。
他目光里有些惋惜,這孩子生得這麼漂亮,性子也溫和純善,命怎麼這麼不好?
林西月進了後院,照例先去裡間的浴室洗澡。
趙木槿是個迷信的人,不洗乾淨身上的污垢不進佛堂,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連她自己都是這麼貫徹如一的。
也是因為這樣,宋伯給林西月準備了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是顏色相當素淨的簡潔款式,好讓她洗完換上。
抄經是一份很考較耐心和腕力的工作。
趙木槿閒來無事時,坐在她身邊看過她幾次,總是誇讚西月性子靜,這麼長時間也能坐得住,腦子裡沒那麼多雜念,謄出的經文工整娟秀,和她人一樣。
林西月但笑不言。
她出身寒微,從來沒和權貴打過交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怎麼說才顯得不卑不亢。
但林媽媽去世前教過她,將來去了大城市生活,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儘可能笑得甜一點。
多對人微笑示好總是沒錯的。
何況她坐不住又能怎麼辦?
拿著趙家提供的學費和生活費讀書,難道她還能拒絕債主的要求嗎?
這個社會秩序分明,剝削的本質從沒變過,像她這種活在底層的窮苦人,是沒有挑選的資格的。
今天她抄的是《地藏經》當中的幾篇,花了一個上午都沒能寫完,只知道大tຊ概說的是地藏菩薩救度眾生的故事,下午還得接著抄。
後廚的傭人來給她送飯,照例是不拿到佛堂的,放在了湖邊的六角亭里。
但林西月惦記著早點抄完,多寫了一會兒才出來,等她再去亭中坐下吃的時候,飯菜已經被吹冷了。
她單薄消瘦,向來沒多少胃口,一碗齋面隨便吃了一點兒,就放下了筷子。
林西月從亭子裡出來,沒走兩步,迎面碰上鄭雲州兄妹。
趙木槿的小侄女趙青如一改往日的跋扈,溫順地伴在她表哥身邊。
看來這個大少爺不止是能威懾外人,就連家裡的混世小魔王都怕他。
平時的趙三小姐可不這樣,她嬌縱無禮,對傭人說話也很大聲,做任何事都不過腦子,情緒外化度很高,討厭誰就掛在臉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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