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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月很沒有規矩地聞著他,竟忘記了他們之間本該劃分明確的邊界,一心只顧去辨別這股氣息。

她鍾愛這個味道。

一直到未來的很多年,她從賓大畢業,進入紐約的律所工作,還在試圖找尋接近這種氣味的男士香水,像對待她的畢業論文一樣,不厭其煩地在櫃檯試香。

只是找了好久也沒找到。

久到歲月都快要勾銷他們之間的愛恨,但這道氣息始終盤桓在林西月的記憶里,連同鄭雲州俊朗深刻的面容,對人對事不多的耐心,和足以稱得上乖僻的性子。

鄭雲州很快放開了她。

他本來想教訓兩句,這麼大隊人馬衝出來也不知道躲?

但一低頭,撞上林西月烏黑的瞳仁,看她一副嬌怯怯的模樣,又把話咽了回去。

鄭雲州索性扯過她的手:「好好跟著,別再走那麼後面。」

「那個......」林西月實在走不了這麼快,輕聲央求他,「鄭總,您能走慢點嗎?我跟不上。」

大概還從沒有人這麼要求過他。

鄭雲州自我懷疑的口吻:「我走得很快嗎?」

林西月誠懇地點頭:「也許您是正常速度,但我覺得很快。」

鄭雲州冷著眉眼睇了她一下。

帶她來包個扎,她還指手畫腳上了。

他拉著她,不言不語地又往裡走了一段,步子放慢了很多。

快到王教授那兒時,鄭雲州戲謔地問了句:「這樣總能跟上了吧?林小姐。」

被這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用上敬稱,林西月不敢當。

她臉上又是一紅:「謝謝,您真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

鄭雲州聽得笑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和這個詞兒扯上關係。

他敲了敲門:「能給病人護理傷口嗎?」

這會兒才下手術,老爺子正在給學生們授課,他推下老花鏡一看:「來就來吧,還敲什麼門哪。」

鄭雲州放開她,拉了張椅子坐下說:「這不看您老忙嗎?別耽誤您教書育人。」

王教授是鄭老爺子身邊的軍醫,在大院裡隨侍了很多年。後來老爺子過世,他年紀也大了,仍舊回了原單位治病坐診,混了個副院長。

他看了眼林西月,「小姑娘怎麼了?這一身的血。」

鄭雲州簡略地解釋:「碰上個為非作歹的tຊ,被刀劃破了脖子。」

「帶她去外科清創室。」王院長指著身後一個女大夫,又對其他學生說:「今天先講到這裡,你們都出去吧。」

等辦公室內靜下來,鄭雲州打開煙盒,撥了一根煙出來,丟給了面前的王伯伯。

「不用,我已經戒菸了。」王院長此地無銀,特意強調了一遍。

這一頭,鄭雲州已經點上了,長長地吐了個煙圈:「抽就完事了,您忍不了兩天的,別難為自己了。」

王教授笑著撿起來,熟練地點燃了:「你吧,就老做點讓人破戒的事兒。」

他抽了一口又問:「這姑娘是你什麼人啊?那麼要緊,還親自帶來。」

大團的白色煙霧裡,鄭雲州微挑了下眉梢,笑說:「就不能是路上遇到的?難道我不像個樂於助人的熱心市民?非得是我的什麼人啊。」

王教授反問道:「你覺得我第一天認識你?」

鄭雲州八九歲的時候,放在他爺爺那裡養過幾年,那會兒王院長還年輕。

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隔壁羅老司令家的小孫子過來玩,不知道怎麼煩著吵著鄭雲州了,他一氣之下把人家綁在了樹上,吊了整整半個小時,嚇得羅家的小金孫哇哇大哭,扯得喉嚨都啞了。

羅家氣得不輕,後來還是鄭老爺子親自去賠禮,又拿了好些壓箱底的物件出來,才勉強平息。

鄭立功一回來就動了粗。

他取下牆上的馬鞭,狠狠抽了鄭雲州一頓後,把他扔到了後院的書房關著,兩天沒給飯吃。

等老爺子回味過來,覺得這樣太過,急著去找孫子的時候,鄭雲州早把鎖撬開了,優哉游哉地端著個碗,坐在廚房裡吃現煮的雞絲麵,還邊叮囑廚子少放鹽,湯咸了不好喝。

王院長說完這件事,鄭雲州自己都笑了。

他抬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緩緩地吐了一口煙。

老爺子過世以後,鄭雲州再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他,提起他在爺爺身邊的日子,悵惘似午夜夢回。

但即便感懷也是一陣子,超不過五分鐘,抽根煙的功夫就過去了。

肩膀頭上那麼多事兒,美國的公司每天都有郵件要處理,銘昌集團現在雖說太平盛世,但要開的會一個不少,該制定的發展規劃也要他來操心,誰有精神整天坐在那裡,正兒八經地瞎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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