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李征,是雲野的負責人。
李征腦子活絡,從酒店開業主理到現在,不知替鄭家父子接待了多少需要特殊招待的貴客,從未出過紕漏。
他拿出一貫的恭敬態度,朝鄭雲州鞠躬:「您今晚還是住湖邊的小樓吧?」
鄭雲州心緒煩亂地點了下頭。
湖邊閣樓從建造之初,就是他給自己預留的,至今沒有第二個人踏足。
林西月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進了碧林山水間。
這麼大的地方,她初來乍到的,只好跟緊了唯一的熟人,小跑著叫道:「鄭總。」
「又什麼事?」鄭雲州停下來看她。
西月終於追上了,氣喘吁吁:「我......我沒有錢付房費。」
這裡的環境清幽,即便她沒有住過,可是看一眼就知道很貴,不是她能支付得起的。
鄭雲州氣得差點噎住了:「我是這裡的推銷員嗎?專程騙你過來提升業績的?」
他語速太快了,她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抬起頭,懵懂地將他一望。
鄭雲州夾煙的手敲了下她的額頭:「不要你的錢,跟上!」
「哦。」林西月抬手揉了揉,好痛。
林子里風好大,樹影被吹得忽長忽短,越往湖邊去,她越覺得快要走不動。
耳邊一陣松濤聲過,緊接著又起了陣狂風,幾株粗壯的梧桐東倒西歪,枝幹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西月正要抬起手臂去擋,下一秒,卻被一隻手拽了過去,落入了一道溫熱的體溫里。
鄭雲州側身攏著她,收了幾分銳利的眼鋒:「你用手能擋住啊?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連人帶裙子給你掀湖裡去!」
那你又為什麼非把我往這裡帶呢?
林西月在心裡小聲質問。
但猛然撲來的壓迫感讓她不敢開口。
鄭雲州朝她走來時,她瞥見月光在林間投下他高大偉岸的身影,龐然巨物,敏捷、迅速得像一隻雄獅。
而她被動地靠著他,單薄而脆弱,臉貼在鄭雲州的襯衫上,悄悄轉為薄紅,耳後根、顱腔和脖頸也慢半拍地燒起來,心自然跟著慌了。
等這陣風過去,向來很有眼力見的李征,腦子也被吹亂了似的。
看這樣子,鄭總是要同這姑娘一起住?不用單獨給她找個房間了?
可鄭總沒明確說,他素來嫌煩,半點不肯在女孩子身上花功夫的,這麼擅自揣度他的意思,是不是會惹他不高興?
風停後,再往林蔭深處行了一程,眼前驟然開朗。
湖面明亮如鏡,楔在葳蕤繁密的草木間,綠柳含煙的湖畔南側,平地起了兩層高樓。
到了門前,林西月仍仰著頭,注視著被腳步聲驚起的一群白鷺,像大團白色的霧氣一樣被衝散。
身旁李征小聲詢問:「鄭總,tຊ您住這裡,這位小姐是不是安排到......」
「她也住這裡。」鄭雲州冷睨著他,「去給她準備套乾淨衣服,她什麼都沒帶。」
得了明確指令就好辦了。
李征連哎了兩聲:「好的,一應要用的東西,我即刻著人送來。」
他再抬頭,目光挪向伶仃站著的林西月時,又多添了一重尊敬與恭謹。
離去前,李征再一次朝她點頭致意。
林西月心裡明白,他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對於這個男人的友善,她仍報以微笑。
等他走後,林西月站在那面紫檀隔扇門前,遲遲不敢動步子。
她垂著眼眸,對這個夜晚的疑惑和恐懼,在心裡馬達一樣轉起來,隆隆地吵鬧著。
鄭總自然瞧不上她,至多覺得她卑微怯懦,不敢頂他的嘴,在察言觀色上有些造詣,順帶著憐她身世,偶爾興致上來,信手施捨點滴恩惠。
但更深人靜,孤男寡女就這麼待著,林西月總是擔心。
鄭雲州已經邁入門檻,轉頭看她。
隔著門板上鏤刻空瓶的紋樣,他問了聲:「看什麼,還不進來?」
林西月把那陣慌亂壓下去,目光落在門扇的裙板上。
她聲音輕柔地說:「這裡雕的是金翅鵬鳥,經書上說,大鵬鳥是佛祖釋迦摩尼的護法神,也就是迦樓羅的化身,象徵著力量與......自由。」
說到最後,她在鄭雲州沉下來的臉色里卡殼,勉強才說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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