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找給他:「不好意思,拿錯了。」
「謝了,我看完還給你。」
林西月擺手:「你慢慢看,不用急。」
晚上十一點多,她從教學樓里出來,走在路上看手機。
西月翻了翻信息,弟弟到現在都沒個音訊給她,難道還沒回家?
她打電話過去,連撥了好幾遍,都是無人接聽。
西月給他發消息:「小灝,下班沒了沒有?到家跟我說一聲。」
可直到她洗漱完去睡覺,也沒能收到回復。
林西月躺在床上,心裡七上八下的,睡也睡不著。
不行,明天還是去找一趟弟弟。
本打算上午去,可一大早的,導員又把她叫去談心。
內容比齊院長的還豐tຊ富,圍繞著她的個人問題,扯出了又臭又長的裹腳布。
但她耐心聽著,不時點頭。
看得出來,導員也是被壓迫的那一個,何苦叫她交不了差?
聊到中午,林西月禮貌地站起來:「老師,昨天我和齊院長也說了,不會和付長涇再來往的,我很擔心我弟弟,先走了,抱歉。」
眼下是火燒眉毛,不分也得分了。
就這麼個聊法兒,她還要不要念書了!
林西月連午飯都沒吃,急匆匆地去坐地鐵,趕到了銘昌集團。
她剛進去,保安大叔就告訴她:「小林,你怎麼還來?你弟弟都辭職了,昨晚就走了。」
一股驚懼從身體深處升起來。
大堂內人來人往,身邊都是散亂的腳步和笑聲。
西月的手心涼透了,她問:「這孩子,他辭職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連電話也不接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家裡找找他。」保安說。
西月點頭:「哎,謝謝您。」
午後的天邊乍現一輪暖陽,照得路邊的梧桐樹像鍍了層金。
光照刺激下,林西月本能地閉了閉眼。
身後的玻璃轉門不停旋轉,太陽曬在她臉上,她也絲毫感覺不到熱,後背冷汗涔涔。
趕到五環時,已經接近黃昏,日影西斜。
她走進那棟破舊的樓房,上去敲門。
好幾聲後,是董灝的室友來開的,他也是雲城人。
看見林西月,他反倒很高興的樣子:「阿姐,你來替小灝收拾東西啊?」
「收拾什麼東西?」林西月上樓上得急,喘著氣反問。
他指了下房間:「你看看,他把柜子弄得亂七八糟,就這麼提著行李箱走了,也不說回不回來。」
林西月蹙著眉說:「他去哪兒了?」
他搖頭:「這你別問我啊,我只知道他買了高鐵票,這會兒已經發車了吧。」
林西月咬了下唇,也沒精神和他細說什麼,匆匆跑下樓。
她衝出單元門,一輛黑色邁巴赫開到眼前,險些撞上她。
車門打下來,林西月認得這張臉,是鄭雲州的司機。
「林小姐,請上車吧。」他機械冰冷地說,「鄭總在等你。」
林西月不知道這又是什麼招數。
她搖頭:「對不起,我沒空,我弟弟不見了,我要去找他。」
「你弟弟也在那裡。」司機說。
林西月捏緊了拳頭,她走到車邊:「你說什麼?小灝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司機解釋:「你弟弟要回雲城,知道你不同意,鄭總派人在高鐵站攔下了他,將他帶到了京郊。放心,他毫髮無損。」
林西月默了默,毫不遲疑地拉開車門。
她靜靜開口:「走吧,麻煩你了。」
第23章 青藤 但她做不到
023
午後無事, 鄭雲州開車上了翁山,同付裕安喝茶。
入冬後少有晴天,金黃的日光漫過屋頂, 將萬字紋花窗的影子投在青磚地上,又被槐樹枝切得七零八落。
鄭雲州負著手,站在湖邊看幾尾紅鯉游來游去,魚尾靈活地擺動著, 攪碎滿塘浮雲。
付裕安坐在亭中, 揭開天青釉三才杯, 招呼他說:「再不來喝就涼了。」
「涼了就涼了吧,這樣的茶葉多的是。」鄭雲州說。
論闊氣,他當然是得頭名的。
付裕安笑:「又怎麼了?把我們家長涇弄得都快分手了,還不高興啊?」
「是嗎?」鄭雲州這才轉過身, 坐下,「他在家里說了?」
付裕安瞧了他一眼:「具體情況你不比我更知道?就那麼把人帶走, 他心裡的那口氣啊, 到現在都不順, 好像兩個人在鬧矛盾吧,長涇一直待在家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