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州端起旁邊的保溫杯,拆了根吸管放進去:「來,你躺了這麼久,喝點水。」
她順從地吸了兩口,擺擺手,說不要了。
林西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件沾滿了血的衣服換掉了,她身上也被擦得乾乾淨淨。
鄭雲州把杯子放回去,往後撥了下她的頭髮,溫柔地問:「餓了嗎?我讓人熬了點粥,你吃一點好不好?」
她又搖頭。
林西月囁喏了一陣,還是問:「我弟弟呢?」
鄭雲州揉著她的手說:「送去殯儀館了,你要去見到最後一面的話,我陪你,但我們要先吃點東西,你的身體也不好。」
「嗯。」
林西月強忍著悲慟,但眼淚還是在抿唇的瞬間,一顆顆地砸了下來。
她的肩膀抖起來,越哭越劇烈,後來嚎啕著說:「我本來......我本來......今天要送他回雲城的......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看她這樣,鄭雲州的心像被揪了一把,緊巴巴地皺在了一起。
他皺眉,疼惜地把她抱到懷裡,不斷地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小聲勸慰說:「不是你的錯,怎麼能怪你呢?」
林西月把臉埋在他胸口,哭得肝腸寸斷:「我不要他救我.....我寧願是我自己去死......我不要他這樣救我......我怎麼對得起董老師......」
「我相信,我相信。」鄭雲州的襯衫被打濕了一大片,她溫熱的眼淚不斷地撲上來,又很快變涼,黏膩地貼在他的皮膚上。
但他全然沒察覺,仍一下下摸著她的背,試著讓她安靜下來。
鄭雲州也紅了眼眶,抵著她的發頂,聲音里摻著一絲哽咽:「你聽話,不要這樣哭了,傷身哪。」
林西月哭得喉嚨沙啞,還靠在他肩上說:「小灝要開小吃店,我都給他存好錢了,要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走就好了,葛世傑就不會找上他。」
鄭雲州拍著她說:「不是你的責任,據葛世傑自己說,他在那裡蹲點很久了,就是奔著你們去的。他得了癆病,沒幾天活頭了,就想殺了你,也殺了董灝,他說他一個都不放過。」
林西月又開始發抖,咬著牙說:「他真該挨千刀萬剮!」
她太虛弱,醫院不批她的出院手續,在病房觀察了一夜。
隔天一早起來,鄭雲州接了個要緊的電話,說要先去趟集團,一會兒就來接她。
林西月點頭:「別急,你路上慢一點,我在這里等你。」
「好。」鄭雲州的指腹刮過她的臉,叮嚀說,「你身體還沒好,不要亂動,要什麼吩咐他們。」
「嗯。」
她在床上坐了會兒,沒多久,有個四十來歲,樣貌儒雅的中年男人進來了。
丁秘書說:「小林你好,我是雲州爸爸的秘書,姓丁。」
他沒有報職務,聽上去難免有以權壓人的嫌疑。
只說是雲州的爸爸,顯得親切,無形中拉近了距離。
林西月愣了一下,擠出個晦澀的笑容:「您好,我不方便,就不起身了,您隨便坐。」
丁秘書站在床邊看著她。
小姑娘雖然臉色蒼白,但清麗的底子還是在,甚至不卑不亢的,給了他禮節性的笑容,在受了這麼重的打擊下。
丁秘書在沙發上坐了,看望慰問他是做慣了的,也很有一套。
他語調平和地說:「小林,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要節哀啊,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能做的也就是緬懷,悼念,別的也無濟於事。」
丁秘書說話是很能給人力量感的。
林西月點頭,但心裡也知道,這不是他來這一趟的目的。她說:「嗯,我都明白,您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丁秘書說:「沒有,我們就是關心你,怕你年紀小,突然遭遇這樣的事,會鑽牛角。」
停頓了一會兒,他又說:「另外,今後生活工作上有什麼困難,你都可以找我,這是我的電話,你留好。」
說到這里就可以了。
他做了這麼多年工作,閱人無數,這小姑娘看著就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不用講得那麼直白赤裸,把意思點到了就好。
林西月雙手接過,記在了手機里:「謝謝,有要幫忙的,我一定打給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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