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受到了苛待,也不會跑來和他理論,只有退縮和吞聲。
鄭雲州愣了下,繼而氣道:「你不愛我就說不愛我,少扯這些。」
她這麼不識好歹,一而再地我行我素,他生氣是應該的。
但他說她不愛他的時候,林西月還是很難過。
她說:「我們的關係有問題,鄭雲州,這是我一直想說,卻沒有找到機會說的。」
「我們什麼問題?」鄭雲州走過來,在桌邊的圈椅上坐下,厲聲道,「我今天別的都不做了,就在這裡聽你高談闊論,說。」
林西月站在他面前,她溫柔地笑:「你看,就是這樣,長期以來,話語權都單邊集中在你身上,你永遠是做決策、下命令的那一個tຊ,要我飛去遊艇上陪你,我就得去,讓我配合你幹什麼,我就得干。我做的一切,都是你想要我做的。」
鄭雲州皺緊了眉頭:「你不想做可以跟我說,我強迫你了嗎?」
「沒有,但我虧欠了你,不用你來著重強調,我就會自發地償還。而我能拿什麼給你呢?只有懂事和聽話。」說到這裡,她唇角凝固成一個嘲諷的弧度,「我從小最會做的,就是看別人的臉色,我弟弟要錢治病,我不敢得罪你。」
鄭雲州撐著桌子,輕輕地笑起來:「你弟弟病了,這也能怪到我頭上啊,林西月?」
林西月搖頭:「不是,我很感激你,鄭雲州。但我今天要說的,是我們的關係,它在這個語詞之外。我想問你的是,在我們當中,只有我在持續地滿足你的需求,我把調節情緒,緩解衝突的隱形工作全部承擔下來,生出了一張溫柔體貼的適應性面具,你現在想想,自己有沒有可能愛的是這張面具?」
「我愛的是面具?」鄭雲州好笑地指著自己,繼而冷肅道,「知道你錄取了藤校,了不起,不要在我這裡賣弄你的口才了,林西月。」
林西月慘澹地笑了下:「所以我問你要平等,平等條件下才能看到最真實的一面。我繼續留在你身邊,享用你的一切資源,依附著你成長起來,那我們永遠不會平等,我永遠都會欠你的,你稍微冷一冷臉,我就要想怎麼哄你。」
她的意思他懂了。
說破大天,她也不過是想分手,不過是因為厭惡他。
她用她那張巧嘴,立了這麼多聽起來理性專業的名目,其實就是在介懷他們不堪的開頭。
林西月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誰也改不了。
他在用盡手段擁有她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今天要失去她。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犟的人!
對她強硬不行,對她示弱不行,怎麼樣都不行!
「好一個永遠也不會平等......好一個永遠也不會平等......」鄭雲州詭譎地笑著,喃喃重複了兩遍。
林西月擔心地看著他。
他臉色青白,面部肌肉輕微地抽動,眼睛眯了眯,愈發顯得這個笑容陰森恐怖,像在極力地忍耐著什麼。
書房裡靜極了,連鄭雲州悶重的喘息都能聽見。
他胸口起伏了一陣子,隔著一張楠木桌,又抬頭看著她那張臉。
腦中卻驀地響起付長涇的話。
「叔叔最好還是不要太迷戀她了。」
「林西月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鄭雲州往後靠著,萬念俱灰地摁了摁眉骨,還是敗下陣來,起身走到她面前。
林西月抬頭望向他,感受著他的手心貼到自己臉上。
鄭雲州俯身,小聲說:「我為我之前說的那些混帳話,為我之前令人討厭的傲慢態度,為你不高興的全部給你道歉,原諒我,好不好?」
「我沒有說你錯了,你不用這樣。」林西月的心變成了一顆青橘,酸得能擰出水來,她撅了撅唇,喉嚨里的澀感逼得她快哭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說到底,是你的條件太好,太富有,不是我能攀附得上的,希望以後我能……」
鄭雲州感到荒謬,難以置信地,冷笑著打斷她:「我太富有,所以你不和我在一起,你要去找個窮小子,每天陪你擠地鐵,一起買房子還貸款,是嗎?這個理由真是新奇別致。」
林西月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
她說:「其他男人和你比起來,都是窮光蛋。我就算做到行業頂尖,也只能當你的打工仔。」
但那樣至少她心安理得。
她再比不上他,一身所有也是憑自己的雙手得到。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他身邊,不把他當債主,當恩人,當大少爺,他們可以談一場不被世俗看好的戀愛,然後因為家族的壓力分手。&="&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