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月這次不再安慰他:「我比你還慘呢,不僅沒人陪還沒錢花,天天當牛做馬。」
「累嗎?」鄭雲州果然消停了,把她抱到腿上問。
林西月點頭:「但累得踏實,累得安心。我每一分錢都是自己賺來的,我靠自己在這個社會立足,這是我一直想要的。」
聽的鄭雲州皺了好一陣眉頭。
香港所他接觸過很多,壓力和強度都不是一般人能適應的,更何況在紐約。
這幾句話說出來輕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但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
林西月還是這樣的性子,總是摒棄那些受罪的經歷不談,就像她鮮少提起的童年。
他私心裡,根本不願她去吃苦頭,就好好地待在他身邊,長不大也沒關系,要什麼他都可以給她。
但小姑娘太倔,主體性太鮮明,她不要他給,她要自己去掙,去完成自我形象最大化,用她執拗的方式。
而現在看著她,在他面前變得大方活潑,能長時間地注視他的眼睛不躲閃,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密的影子,溫柔而有力量,像無聲漫漲過鵝卵石的山溪。
茶樓安靜,他們聽著瓦檐上滴下的露水,說話到很晚。
隔天起床時都不太清醒,直打哈欠。
鄭雲州送她進機場,到了安檢口還緊拉著她的手不放,偏了偏頭:「再親我一下。」
啾啾響了兩聲,像肥皂泡被戳破。
林西月放平了腳後跟,晃晃他:「我真得走了,再見。」
「嗯,到了給我報個平安。」
「知道了。」
鄭雲州放開她,手插在西裝褲里,冷肅著臉,靜靜地看著她進去。
他待了五六分鐘才出來。
鄭雲州站在車邊點了支煙,靠在門邊,不緊不慢地抽著。
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好,袁褚也不敢催。
即便此刻會議室里坐滿了集團高層,都在等著他回去主持。
夾在手上的煙快燃到盡頭時,他收到一條微信——「習慣分別,也是當一個好男朋友的功課哦。」
鄭雲州笑了下,收起手機,打開車門坐上去:「回銘昌。」
接連開了三場戰略會議,他從頭到尾端正地在椅子上,穿一身刻板嚴謹的西裝,認真地聆聽,發表不同意見,再作總結。
到散會時都不見疲態,仍神思清明地整理完資料,最後一個步出會議室。
兩位快退下來的老理事,開會開得顫巍巍的,嘴裡念叨著年富力強,走了出去。
袁褚靜立在一旁,他心道,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大少爺昨晚幾乎沒睡,曉得了更要驚掉下巴。
回了辦公室,鄭雲州打開手機。
林西月早就到了,拍了張公寓露台的照片,木籃子裡簇著一團枯萎的花瓣,軟趴趴地掉下來。她說:「我到家了,但我的風鈴草枯死了,sad!」
鄭雲州勾了下唇,回覆說:「到了就好,去吃飯。」
他在辦公室里坐了會兒,因為這兩天要飛一趟歐洲,又交代了秘書們幾件事才走。
快八點了,鄭雲州讓司機往濯春開。
一進門,繞過影壁,就看見他那幾個老哥們兒站在樹下抽菸。
周覆踩滅了煙,高聲喊了一句:「唷,這不是談了個香港女友的鄭董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他還特意伸長了脖子東看西看:「女朋友呢,沒帶啊?」
鄭雲州倦鳥歸林般地一聲嘆:「不都說是香港女友了嗎?當然回香港了。」
「事業心真重。」付裕安在旁邊誇了句,遞根煙過去,「男朋友都能買下他們律所了,還是要去上班。」
鄭雲州笑著接了,夾在手上沒有抽。
周覆勾上他的肩膀問:「哥們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鄭雲州想也沒想:「不當講。」
「......那我還是要講,就這麼兩地分居的,你是打算四十結婚?」
鄭雲州把煙掐進掌心裡,慢條斯理地說:「我以前就是逼她太緊tຊ了,什麼都要掌控在手裡,硬生生把人嚇去了美國。現在......看她高興吧,我怎麼都行,多飛幾次香港的事兒。」
「你從誰那裡學會的體貼包容?」付裕安笑著問。
周覆指了下自己:「當然是我,天天和我這個道德標兵在一起,能不學好嗎?」
鄭雲州狠狠瞪他一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隨意喝了一盅湯,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就回了茶樓休息。
快十點的時候,林西月給他打來視頻。
鄭雲州從浴室出來接,深黑的額發上還滴著水。
他一點開,穿著淺綠吊帶睡裙的林西月,笑容甜美地出現在屏幕上,像林間飛來的一隻翠鳥,帶給他蓬勃的生機。&="&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