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低頭看了眼,笑說:「這枚戒指啊,其實五年前我就買好了,但總沒有一個好的時機送出去,拖來拖去的,拖到了你去賓大讀研。」
「那麼早。」林西月忽然眼中一熱,「你那麼早就想和我結婚,那時候我還什麼都......」
她只是個念書的學生,沒有掙錢的能力,還有個生病的弟弟,一切都要靠他來安排,這樣他也要娶嗎?
「比那更早,我就想到要和你結婚。」鄭雲州在月光里吐出自己的心事,虔誠而篤定,「我敢打保票,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林西月,沒有一個人像你那麼吸引我。」
「是嗎?還要早嗎?」林西月眨動著睫毛,快要哭了。
鄭雲州鄭重地點頭:「嗯,大概在你還不愛我的時候吧。」
西月吸了吸鼻子:「鄭雲州,你真草率。」
「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感情就是這麼不可思議,不是嗎?」鄭雲州承認,他抬頭望了眼升起來的月亮,「事實上,還在蘇黎世讀書的時候,我沒想到我會在這裡求婚,因為我沒有這個打算,結婚對我來說,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
她又哭又笑:「我也是,我看我媽媽那樣tຊ,我根本就不想結婚。她那麼優雅得體,肚子裡有那麼多學問,卻還是和鎮上的許多女人一樣,在婚姻的漩渦里苦苦掙扎,受盡委屈。」
鄭雲州伸出手,溫涼的指腹揩過她的眼尾:「但愛很偉大,它重新塑造了我,也重新塑造了你,對嗎?」
林西月流著眼淚點頭:「對,如果是.....」
她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他循循善誘的陷阱里。
又忙停下,林西月抹了抹下巴說:「這樣我也太快答應了,顯得我不矜持。」
鄭雲州已經取出了戒指,他說:「沒事,我把船劃到湖中心,就沒給你矜持的機會。」
「什麼意思?」林西月下意識地要縮回手。
鄭雲州說:「你不答應的話,我們今天就在這兒聊一晚上,聊到你答應為止。」
林西月看了眼幽深的湖底:「你這是求婚呀,你這是逼婚。」
「你剛才想說什麼?」鄭雲州揉了下她的腕骨,柔聲哄她,「接著說完,我想聽。」
林西月在他長久的注視里敗下陣來。
她傾身過去,主動扶著他的肩,吻了一下他的臉:「我想說,儘管我對婚姻的第一印象不好,但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試一試,嘗試走進婚姻,學著當一個妻子,但是......」
鄭雲州被她吻得心顫,左忍右忍,滾了下喉結說:「但是什麼?」
「如果你做的不好,我也會隨時退出哦。」林西月把醜話說在了前面。
鄭雲州手心都潮了,總算等來她一句首肯,他閉上眼,用力點點頭:「好,我做的不好的話,你隨時開了我。」
「嫁給我。」
「嗯,我願意。」
他們在這句話的尾音里,不顧一切地吻到一起,鄭雲州含著她的唇,不停地叫她寶貝,吻得林西月心亂。
鄭雲州跪久了,沒能掌控住力道,把船弄得搖搖晃晃。
「停.....停下來......」林西月嚇得抱住他,後怕地看著湖面,「我們不會真摔下去吧?」
鄭雲州很快讓船身穩定:「放心,有我在,不會。」
到最後,林西月沒能矜持地拒絕,只能矜持地伸出手。
鄭雲州小心緩慢地把戒指推到她的無名指上。
尺寸前陣子拿去改過,按照他夜裡偷量的大小做了調整。
戴好了,鄭雲州握著她的手,低頭看了很久,胸膛起伏得厲害。
以後他不用怕了,不用再為潛在的一點小危機搞得心神不寧。
「起來。」林西月來扶他,「跪那麼久。」
鄭雲州忍著眼中的濕意,坐回了槳邊:「太黑了,我們回去了。」
幸好,月亮尚未照徹整片湖泊,掩蓋了他完全失控的心跳。
等上了岸,林西月這才發現,連著的幾排木屋別墅里,雖然都亮著燈,但一個客人也沒有,今天晚上只接待了他們。
冷風吹到臉上,她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才揣回口袋。
鄭雲州停好船,牽著她往前面走:「要去上面轉轉嗎?」
「嗯,再走走。」林西月抬起淚痕未乾的臉,孩子氣的口吻,「我現在好興奮,想去草地上打滾。」
鄭雲州被她盯得想笑,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說:「其實我也是。」
「那我們一起去滾一下?」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