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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季祐風僅在數年前有過短暫交集,實在算不上相熟,也沒什麼舊情可敘,季祐風和父親沈庭植更素無往來,這話頂多算個引子,真正的意圖在後頭。

果然,季祐風接著道:「大將軍鎮守邊關三十餘載,護佑我大魏百姓,如今一朝身死,而我大魏北有韃靼,南有楚國,虎狼環伺,連卿,你兵法嫻熟,有絕世之才,令尊未竟之業,還得由你來完成。」

說罷,男人停下腳,看著他含笑道:「連卿若有意,孤可進言父皇,奪情起復,保舉你進神策營任職,如何?」

圖窮匕見。

沈聿即便不在京中數年,卻也十分清楚,眼下正是瑾、翊二王爭奪太子之位的關鍵時候,季祐風此言,意在拉攏。

即便沈庭植身死,沈家在軍中的影響力仍然不容小覷,瑾、翊二王的眼睛依舊在盯著沈家。

沈聿八風不動,淡淡回了一句:「殿下謬讚,草民出家修行多年,戰場也好,也罷,早與我無關了。」

季祐風笑意不改,「連卿就算不考慮自己,總也要考慮考慮沈府這一家老小的未來。沈將軍去世,你無官職傍身,沈家亦無爵位蔭庇,這上下一大家子人,難不成天天跟著你喝西北風去?」

沈聿無動於衷:「殿下此言差矣,下人養不起遣散了便是,他們自會有去處。至於沈二和沈憶——那沈二與我同父異母,自是算不上親手足,沈憶更是一個與我八竿子打不著的養女,只是這兩個人,還不值得我再提劍殺人。」

季祐風笑容一滯。

片刻,他斂去笑意,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連卿,那年在梁地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你執意皈依佛門,甚至直到今日,還不肯放下?」

沈聿面容漠然,聞言淡淡反問道:「殿下說的那年,是指哪一年?」

忽而一陣秋風捲來,季祐風急咳幾聲,身側婢女趕忙遞上手爐。

季祐風握著手爐,慢慢平穩了氣息,語調和緩地道:「自然是北伐梁國那年。」

沈聿唇邊勾起笑,卻並沒有答話,只說:「殿下身子不好,不宜在外久留,還是早些回府吧。」

季祐風看他一眼,沒再說話。之前沈庭植保持中立,難以拉攏,如今沈庭植死了,卻沒想到這沈聿更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比沈庭植還難對付。

兩人穿過林蔭遮蔽的抄手遊廊,往前廳去。

路過後園時,風中忽然飄來絲竹之聲,哀戚清婉,如泣如訴。

季祐風下意識停下步子,朝傳來樂聲的方向看過去。他並未注意到,身邊的沈聿在聽到這曲聲的一瞬間,忽然神色微變。

季祐風望著不遠處的涼亭,松柏蒼翠蔚然,竹葉飄落,一道倩影獨坐亭中,少女身影娉婷,搭在漆黑竹管上的素手纖纖如玉。

宮中素不缺曲藝精妙者,季祐風從小被養刁了耳朵,此刻卻也忍不住贊道:「此人簫藝之高,孤平生僅見。」

「那不是簫,」身側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季祐風轉過頭,只見男人望著亭中之人,眸色幽深,「那是尺八。」

季祐風定睛一看,笑道:「還真是,連卿眼力遠勝於孤。」

亭中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人,手腕一轉收起竹管,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季祐風遙遙望她一眼,順口問道:「這女子是何人?」

沈憶離得還遠,不好答話,暗暗加快腳步。

而沈聿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掠而過,漫不經心道:「聽下人說沈二近來正在學習禮樂,想來是從樂坊給他請的師父罷。」

沈憶步子倏然一頓,差點崴了腳。

這個沈聿在胡說什麼?!

再顧不得步儀姿態,沈憶健步如飛,就差跑起來。

沈聿下一句話已經緊跟著出來:「殿下若是喜歡,在下這就讓她跟殿下到府上去。」

一聽他這樣說,季祐風立刻收回打量的視線,笑道:「怎好占用貴府二公子的師父,連卿好意孤心領了,走罷。」

說完,季祐風不再等沈憶走過來,轉身直接往前去了。

幾步開外,少女看著季祐風離開的背影,慢慢止了步子。

秋日葉隙間光影浮動,她側臉看向沈聿,日光沿著她眉骨至下頜切開一道凌厲的明暗線。

面容俊美,難以捉摸的男人站在廊下,晌午時分的淡金色光線自樹葉縫隙間穿過打在他面上,將男人面容映照得更加深邃莫測,他淡淡眸光不含任何情緒地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沈憶立在原地,看著兩道身影消失在遊廊盡頭。

第3章 秋夜

沈聿送季祐風至府門外,馬車兩側隨行侍從垂手肅立,遠處被攔在巷口的百姓們伸著脖子張望這是哪位貴人出行,而車夫一早就恭恭敬敬掀起了車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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