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說完,外面嘈雜的聲音終是傳進了這一方小院。
眾人都無比清楚地聽到了那一聲又一聲驚慌的「——走水了!孔雀樓走水了!!」
三人俱是神色驚動,齊齊看向沈聿。
沈聿頓了頓,緩緩道:「我去調兵時,何玉良三推四阻,等我帶兵趕到孔雀樓時,早已人去樓空,秦峰青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眼下,已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三人的神色一時皆變得極其難看。
孔雀樓走水,秦峰青的罪證已全然被毀,只怕從別處也再難有所進展。而最可怕的是,秦峰青,竟有如此壯士斷腕的魄力。
有這樣一個狡詐奸猾之人作為對手,他們未來的路只會更加漫長艱難。
過了好一會,季祐風道:「無妨,連卿,此事非你之過,你我皆未想到,那何玉良與秦峰青是一丘之貉,竟為他銷毀罪證拖延時間。」
他站起身:「我們另做打算罷。孤明日便上奏,有枕月作證孔雀樓剝削女子,牟取暴利,再加上孔雀樓今日忽然走水之事遍布疑點,直接請求父皇提審秦峰青。」
沈聿卻道:「若真要如此,只怕枕月一人的證詞並不足以服眾,屆時,瑾王定然會死咬這一點不放,甚至趁機攻訐。」
「孤知道。」季祐風嘆道,「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三百位女子白白搭上性命,更不能眼看著瑾王和秦峰青仗著此處天高皇帝遠便為非作歹,這已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沈聿不由沉默下來,他不得不承認,季祐風說的是對的。
「未必。」
一道輕而堅定的聲音忽然響起。
沈憶望著西邊的天空。她本還納悶怎麼今日的天看起來要亮一些,原來是有人焚樓起火,妄圖以一己之力,顛陰倒陽,逆轉晝夜。
這種人,她會讓他明白——
這場試圖顛倒黑白的潑天大火,最終只會燒到他頭上。
縱火之人,亦終自焚而亡。
她靜靜收回視線,言簡意賅道:「那日我混進秦峰青招待京城貴客的房間,發現京城來的那人正是吏部尚書,趙梁。閒談中趙梁同他說,還有一件事遠比孔雀樓重要,讓他務必瞞得嚴嚴實實,絕不能叫我們發現,只是趙梁和秦峰青都非常謹慎,絲毫沒有提及這件事具體是什麼。」
「我們若能查出來,扳倒秦峰青,甚至瑾王,都不是沒有可能。眼下的難題便是,秦峰青究竟還在帝巳城隱瞞了什麼秘密?」
沈聿和季祐風皆心中一動。
沈憶轉向枕月:「你可曾聽說過這方面的消息?」
枕月蹙起眉,細細回憶起來:「比孔雀樓更重要的事……」
想了半響,她搖頭道:「我實在想不出來,說真的,他們這種人的心眼堪比馬蜂窩,即便是在孔雀樓這種地方,也不會說什么正經事,就算是說,也會極其隱晦,我根本聽不懂的。」
沈憶面上不由流露出一絲失望。
毫無線索去找,與大海撈針又有何異?說不定等他們找到,瑾王已經在京城成了太子。
不行,需得想個法子才是。
然而這時,枕月突然開口。
「如果真說起來,我記得我剛成為花魁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
「有一個胖胖的男人,似乎是叫什麼安的,有一天來找秦峰青。」
「他奇怪得很,坐下來也不喝酒也不狎妓,只面無表情地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感覺他非常生氣,應該是想和秦峰青吵一架的,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生生忍住了。」
沈憶眉心一跳。
陸少安!
她追問道:「他都說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枕月差點被她這兩道炯炯目光嚇到,忙道:「你別急,我想想。」
「我記得那什麼安好像說……你即便要給什麼王賣命,也無需將他們的命都搭上,今日是五百,明日就是五千,如不改法子,會死越來越多的人,遲早事情會敗露。」
「然後秦峰青說,這地方在山中,隱蔽得很,根本不會被人發現,況且,死的又不是你女兒,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那個人就說,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讓秦峰青好自為之,但秦峰青卻說——」
「你以為你比我強到哪裡去?即便來日事情敗露,這些人最恨的只會是你,而不是我秦峰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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