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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月自覺地起身讓座,季祐風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擺了擺手:「不用行禮, 阿憶,找孤什麼事?」

沈憶坐直身子,斟酌著道:「殿下應該已經聽枕月說過了孔雀樓的事,阿憶以為, 咱們現在手中終究沒有像樣的證據,需得儘快查封孔雀樓才是, 當心夜長夢多啊。」

季祐風道:「不用擔心, 孤已將親筆手令給了你兄長, 讓他去護軍何玉良那裡調兵, 查封孔雀樓。」

沈憶一怔:「去找何玉良出兵?這豈非更麻煩?為何不用官衙的官兵?」

季祐風道:「若用官兵, 就必得經過秦峰青同意了。」

沈憶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要動孔雀樓, 自然最好瞞著秦峰青, 直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她遲鈍地點點頭, 心中卻不知怎的,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似乎是忘了什麼。

一陣寒風忽得吹進窗來,撲在季祐風身上,男人以拳抵唇咳了幾聲,沈憶將身子往前探了探,自責道:「怪我,忘了殿下不能吹風,枕月,幫我把窗戶關上罷。」

季祐風一進這屋便感覺異常得冷,問道:「寒冬臘月的,阿憶開著窗子作甚?」

話音落下,便見那少女瞥了他一眼,眸底似是含著幾分幽怨和氣惱。

但也不過僅那一瞬間,季祐風懷疑自己眼花了。

沈憶垂著眼,過了好一會,輕聲說:「殿下,我討厭吃藥,也不喜歡滿屋子藥味,方才開窗是為了散去藥味。」

真是孩子氣。男人不禁笑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枕月:「別關了,開著吧,孤也沒那麼嬌氣。」

沈憶抬了抬眼,沒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季祐風看著少女靠在床頭,烏髮傾垂,巴掌大的小臉毫無血色,唇瓣是淡到透明的粉色。

她這一病,彷如褪去顏色的美人圖,失了明媚飛揚的色澤,倒顯得整個人都乖巧安靜起來。

少女抬眸朝他看來,烏黑的眼瞳里閃過一絲茫然,有些呆呆的:「殿下,怎麼這樣看著我?」

被這雙烏溜溜的眼睛瞧著,季祐風的心頭不受控制地湧上憐惜,他嘆道:「阿憶,以後不許這般胡鬧了,孤知道你想幫上忙,卻也不能不顧自己性命。」

沈憶輕輕蹙眉,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執拗:「殿下,我心中有數的。」

少女一開口,那脆弱柔順的表象便破碎了,季祐風不禁搖搖頭,語調仍是溫和的:「之後的事有我和你兄長,你一個小姑娘家,還負著傷,安安心心地養好身子便是,不要再想這些了。」

沈憶不明白季祐風為什麼會跟她說這些話。當年的阿淮,是不會這樣說的。

阿淮只會跟她說,她想做什麼就放心去做,他會站在她身後,永遠做她最堅實的後盾。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沈憶只是輕輕地說了聲:「好。」

少女靜靜垂著黑睫,整個人仿佛一件精緻的瓷娃娃,無害而柔弱。季祐風唇邊浮起淡淡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阿憶,聽話。」

與此同時,外面的院子裡,一道黑衣人影忽然停下腳。

沈非跟在這人影后面,停下來疑惑地喚了聲:「公子?」

男人靜靜看著那大開的窗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透過窗戶,只看到床頭坐著的大姑娘和床邊的翊王殿下,皆是容色萬里挑一的人兒,這幅畫面當真是養眼,可看起來兩個人舉止有度,並不曾有半分親近……沈非偷偷覷一眼男人面無表情的臉,心裡七上八下直打鼓。

沒多久,男人邁開腿,大步走了過去。

外面很遠處似是傳來了喧譁聲,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只是還聽不清楚在吵些什麼。沈憶微微皺眉,朝窗外看去,正看到一身黑色披風的沈聿穿過庭院而來。

隔著大半個院子,男人一雙黑眸準確地落在她身上,面上瞧不出什麼情緒,神色清冷地望著她。

遙遙對視的那一剎那,沈憶忽然自心底浮起一絲心虛。

他看到了?

可……看到了又怎樣?

她喜歡季祐風,她想嫁給季祐風,他知道的,而且他現在其實也……並不反對了吧?

沈憶收回目光,垂下眼,無意識地盯著錦被上的牡丹紋。

耳邊,遠處那沸沸揚揚的人聲還在繼續,吵鬧著愈來愈聒噪,直惹人心中煩躁。

不多時,沈聿進屋來了。

他走到床前,淡淡看了眼沈憶,看起來和素日並無不同。

他向季祐風行禮道:「殿下,孔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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