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說,她養身子這幾日,沈聿只在她昏迷的第一天差人來問了聲,後來便再沒見過人影。
沈憶一勺一勺把藥飲盡,慢慢地吃著糕點,耐心地等待唇齒之間那股苦澀的草藥味淡去。
晚間,膳廳。
這幾日一般都是季祐風、沈憶和枕月三人一同用飯,沈聿忙著重整城防軍,基本趕不上與他們一起用飯。
今天卻是稀奇,三人剛落座,沈聿便推門進來了。
他穿了一身月白色常服,想來是回府後先回房換了衣服才過來。他素日大多是著黑色或墨藍的公服,顯得他冷肅威儀,如今這身衣服,倒是多了幾分溫潤。
沈憶掃了眼一旁的枕月,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沈聿。
沈聿在季祐風的左手邊坐下,剛好和坐在季祐風右手邊的沈憶面對面而坐。
季祐風朝他舉了舉杯:「自何玉良下獄,軍中竟也連個能臨時擔起城防重任的人選都沒有,難為連卿要一邊審訊秦峰青等人,還要一邊收拾他們留下來的爛攤子,孤以茶代酒,先敬連卿一杯。」
沈聿抬手回禮,將杯中酒液盡數飲盡,道:「勞殿下掛心,如今城防軍已經部署得差不多,只待朝中新的護軍任命下來,至於審訊秦峰青等人一事,人證物證俱在,他卻一直說自己不知情,更不承認與瑾王有關。」
季祐風神色平淡,難得沒有素日溫雅的笑意,倒是顯露出幾分高位者翻手為雲的冷漠威儀:「事關瑾王,他當然不肯認。無妨,最遲年前,朝中關於此案的意見一定會下來,屆時把他們押送進京,早晚能問出實話來。」
沈聿應了聲是,不再開口。一時間,飯桌上異常安靜。
枕月坐在季祐風對面,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動了下,她眼珠一轉,笑道:「這樣說來,幾位有段日子才能啟程返京,如今年關將近,不知道殿下有沒有興趣去看看花燈遊園會?」
三人下意識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女人長眉如煙,眼角微微上挑,紅唇飽滿如櫻桃,看得出是用心妝點過一番,卻並不叫人覺得濃妝艷抹,反倒是恰到好處襯出她的嫵媚,眉目流轉間,勾魂攝魄。
不愧是能從孔雀樓中一路廝殺出來成為花魁的女人,沈憶身為女子也幾乎看呆了。
她下意識朝對面的沈聿看了一眼,卻不料,她剛轉過去便被男人察覺,與他正對上了視線。
他神色淡漠,冷白的面容在酒力作用下平添幾分微醺,只那雙眸子卻清明依舊,仿佛能一眼將她看穿。
沈憶立即移開目光。
枕月沒有注意到兩人這一瞬間的眼神接觸,輕快地道:「花燈遊園會在每年年前都會舉辦,屆時整座城都會用花燈裝飾得很好看,每年這個日子,都會有很多年輕男女結下姻緣呢。」
說著說著,枕月的眼神不由轉向了那坐在她右手邊,俊美冷淡的男人。
沈憶放下筷子,淡淡地道:「這種燈會,人一定不少,我們倒是沒什麼,只是殿下千金貴體,萬一有個什麼差池就不好了。」
枕月看著她,忽然挑了挑一邊的眉毛。
季祐風笑道:「沒什麼,無需擔心孤,多帶些侍衛便是了。帝巳城一年一度的盛況,見見也好,總歸還不急著回去。」
沈憶微微一頓,沒再說話。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幾人用完膳,便準備各自回房去。
季祐風喊住沈憶,關照幾句她的身體情況,沈憶一抬眼,瞧見那緋紅的裙擺盪出門檻,直追著前面那男人的背影去了。
她收回視線,微笑著一一回了季祐風的話,禮數周全地告辭,最後不緊不慢地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第33章 坦白
從膳廳通向後院最近的路是一條迴廊, 恰能容兩人並排而過,眼下,一男一女正並排穿過迴廊。
枕月跟在沈聿身邊, 側過臉看看他,笑道:「沈公子,當真不再考慮考慮教小女子武功的事?」
借著說話的機會, 她總算能正大光明地欣賞他。
枕月之前從未見過像沈聿這樣如此絕佳的骨相皮相, 深邃清雋, 他又向來神色偏清冷, 整個人好似天山的冰雪,叫人驚嘆,卻又望而卻步。
不過那是常人的想法, 枕月不會這樣想, 她只會想……怎麼才能給這冰雪燒一把火,好叫它瓦解了,消融了,沸騰起來。
枕月笑吟吟地望著男人的側臉, 胸前像是揣了根雞毛,時不時蹭到, 便心痒痒的很。
她長得好, 她向來知道的。曾經被她這樣盯著的男人, 早就六神無主方寸大亂, 可沈聿卻目不斜視, 看也不看她一眼, 語氣更淡到了極點:「你若是真心想學武, 我事務纏身, 你便知道不該來找我, 你若並非是真心想學武,那,便更不該來找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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