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第一次用看盟友的眼光細細端詳這位溫和矜貴的翊王殿下。
他長相俊美, 風度翩翩, 除了最開始誤會她朝三暮四, 他們一直相處得還算不錯, 甚至算得上愉快。
即便他不是阿淮, 沈憶想, 她也是願意嫁給他的。
阿淮就像她在少女時代做的一場夢, 此生能有這樣一場愛, 她已沒有遺憾了。
很多年以後, 她垂垂老矣,也許是孤身一人,也許有一位相敬如賓的夫君,當某日她坐在桃花樹下的搖椅上閉眼曬著太陽時,或許會想起當年那個懶洋洋的午後,少年輕輕吻她的唇,她也許會忍不住微笑起來,對自己說:「瞧,曾經,你也與一個人那樣相愛過啊。」
只是這樣想著,一個男人的面孔卻猝不及防地闖入了腦海。
又冷又俊的一張臉,眸底深邃,幽沉莫測,靜靜地望著她。
所有思緒戛然而止。
沈憶連呼吸都停了一瞬,過了片刻,她看了眼四周,問道:「他們倆呢。」
不知何時,船篷中只剩了他們二人和那個琵琶女。
季祐風道:「他們一起出去了。」
沈憶一怔。
片刻,她垂著眼,笑道:「兄長現在每天和枕月姑娘成雙入對,想來過不了多久,沈府就能添一位新人了。」
濃密的黑睫垂下,遮住了少女毫無笑意的眸底。
季祐風笑笑:「隨他去吧,以連卿的歲數,若非因為他出家耽擱了好些年,早成家了。」
他沒有說,他其實頗為享受和她獨處的時光,哪怕只是兩人對坐,她說話,他靜靜地聽。
可沈憶站起身:「我去看看。」
少女撩起帘子,一閃身出去了,纖細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只剩那道帘子微微在空中晃動。
男人靜坐著一動不動,他盯著那微微晃動的帘子,微微失神。
沈憶走出船篷,一眼便看到船頭站著的兩人。
他們正擺弄著蓮花河燈,挨得很近,兩人面上皆是淺淡的笑意,在月色下透出朦朧的情愫。
忽然有隻河燈被夜風垂落在地,兩人不約而同地彎腰去撿,沈憶看到女人白皙的指尖好巧不巧地碰到了男人的手背,不過一瞬間的碰觸,兩隻手便各自移開了。
沈憶向後倚在船篷上,不由得想——
出來做什麼呢?
她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跟季祐風促進一下感情的。雖然他也許不是阿淮,可他是貨真價實的大魏四皇子,她日後的計劃,沒了他不行。
可雙腳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站在了這裡。
枕月這時看到了她,朝她招手:「沈姑娘,過來放河燈祈願吧。」
沈聿半背對著她的身影微微僵了一瞬,緩緩轉過身來。
「好啊。」沈憶笑笑,走了過去。
這時季祐風也出來了,四人聚在一處,各寫各的河燈。
待都寫好了,季祐風道:「阿憶寫的什麼?」
沈憶一本正經地道:「希望婚事順利。」
季祐風不由笑了下,他想起這姑娘初次同他提起婚事時,他因著對她和沈聿的誤會,只覺得厭煩且荒唐,可事到如今,心境竟已是大不相同了。
季祐風又問沈聿:「連卿呢,該不會也是希望婚事順利吧。」
滿京城聞名的翊王殿下慣是出了名的溫和脾氣,可如這般言語帶笑地調侃人,卻也屬實並不多見,可見是心情很好。
沈聿看在眼裡,大概猜出他心情不錯的原因,淡淡地道:「殿下說笑了,不過是一些祈求家人平安的吉祥話。」
季祐風看他顯然不欲多說,也沒再問。
四人走到船邊放河燈。
許是兩個女孩子的願望不少,待沈聿和季祐風站起身時,她們還蹲在船沿邊閉著眼許願。
又過了一會,兩人終於許完願,起身往船中央走去。
誰知就在這時,船身猛然一陣劇烈的搖晃,頃刻間在水面上飄出去數丈。
她們二人本就站在船沿上,此刻重心不穩,饒是沈憶學過武,也猝不及防地掉進了水裡,更不要提枕月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只聽噗通一聲,水面濺起好大的水花,瞬間淹沒了兩人的身影。
船上,沈聿和季祐風好不容易站穩,便看見兩人掉進了水裡,頃刻間沒了蹤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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