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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錦行了禮,試探地道:「幾位姐姐,我們婕妤有些頭疼,想進去歇息片刻,不知道是否方便?」

一人笑著迎上來,道:「哎呀,真是不巧,我們是慶國公府的,我們夫人衣裳弄髒了,正在裡頭換衣裳呢,娘娘怕是不大方便進去。不如這樣,我知道這旁邊還有一處皇后娘娘收拾出來的偏殿,興許沒人,不如奴婢帶娘娘過去?」

春錦猶豫地看了一眼溫雪霏。

溫雪霏道:「無妨,帶路吧,有勞了。」

婢女連聲道客氣,帶著她二人往延福殿另一側偏殿走去。

拐了幾個彎,婢女停在了一扇門前,笑道:「就是這裡了,皇后娘娘派人收拾過這裡,娘娘安心歇息便是。」

春錦推開門,往裡頭看了一眼,屋子倒是亮堂乾淨,位置也不算很遠,只是附近安靜得過頭了,一路上過來也沒見什麼人。春錦忍不住皺眉,心頭不禁掠過一絲不安。

見狀,那婢女忙道:「娘娘放心,這屋子雖然安靜,但不遠處就有侍衛,安全得很呢。」

說著,她抬手一指,春錦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列隊的侍衛在巡邏。

溫雪霏站在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道:「就這吧,我也走不動了。」

春錦只好道:「好吧,奴婢扶娘娘進去。」

看溫雪霏走路有些不穩,婢女熱心道:「娘娘可是醉了?我們夫人那正好有些解酒藥,不如這位妹妹隨我去取?」

春錦還有些不放心,溫雪霏卻已擺擺手,打發她走。

春錦撒開手,一步三回頭地跟著那婢女走了。

房裡正有張美人榻,溫雪霏慢吞吞地挪了上去。

方才在外面吹著風不覺得,此刻坐下來,體內竟漸漸湧出一股燥熱,口也幹得厲害,溫雪霏喘不上氣,無意識地抬手鬆了松衣領,將發燙的臉頰貼在美人榻的扶手上降溫。

熱,好熱。身體裡仿佛有一把火在燒。溫雪霏想找喝,卻發現這房內根本沒有水。

門外沒有人,春錦也不在,她如今這幅樣子,也沒法出門。

她定然是被人下媚/藥算計了,此刻估計是到了時間,藥效發作了。

這藥當真厲害,沒一會溫雪霏神智開始混沌,整個人渾渾噩噩起來,這時,她隱約聽到門扇吱呀響了一聲。

她恍惚一下,不確定地呢喃著問了一句:「春錦,是你回來了嗎?」

沒有人回應。

溫雪霏額上滿是汗,撐起半個身子往門外看去。

模糊朦朧的視野里,光塵飛舞,一個男人逆光站在門口,一襲青衣,挺拔清瘦,眉目蕭然,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周身灼熱沸騰的血液在這一刻倏然冷卻,心跳仿佛靜止了,逐漸模糊的神智驟然清晰。

指甲深深掐進手心,溫雪霏慢慢坐直身子,嗓音微啞,輕聲喚了句:「少卿大人。」

延福殿。

沈憶從外面回來,坐回季祐風身邊。

季祐風問:「出去吹風吹這麼久?」

沈憶嗯了聲,盯著上首道:「是去的久了些。」

察覺出沈憶的心不在焉,季祐風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瞧見皇后身邊的婢女去而復返,悄悄湊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皇后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皇帝道:「怎麼了?」

皇后吞吞吐吐道:「臣妾、臣妾去處理點事情,去去就回。」

若在平時,皇帝絕不會管皇后要忙什麼,更不會再問下去,可今日,他下意識往角落裡那個空了許久的席位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道:「什麼事?」

皇后似是很難為情:「是溫婕妤的事。」

皇帝終於轉過視線,狹長銳利的眸子盯住女人,淡淡道:「她怎麼了?」

皇后被他這樣看著,心都快跳出來,下意識垂下眼避開了男人的視線:「巡邏的侍衛來稟,似是發現溫婕妤在、在與人私通。」

最後兩個字,皇后不自覺說得格外小心,格外輕。

皇帝的目光在她面上定了許久。

這目光洞徹銳利,仿佛能將一切看穿,不過短短几息,皇后只覺後背衣裳已被冷汗浸濕,她忍不住將頭向下埋了埋,又埋了埋。

那視線終於從她臉上移開,皇帝站起身:「朕過去瞧瞧。」

皇帝皇后一走,剩下的人相互對視一眼,都預感到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呼呼啦啦站起來都跟著走了。

皇帝竟也沒說不讓跟,烏泱泱一群人就這麼往偏殿去了。

門前還有看守的侍衛,皇帝抬手示意他們將門打開。

門開,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飄了出來。

皇帝面無表情地邁開步子,往裡面走去。

皇后面上閃過一絲驚疑,立刻跟了上去。

往裡走了兩步,看清楚屋內景象的剎那,兩人倏然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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