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眼外面的天色,沈非勸道:「如今已經立冬了,這幾日天氣陰得厲害,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下雪,公子不如等明兒個天好了再去。」
沈聿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沈非:……
他就知道。
沈非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
這兩日果然下起雪來。
細膩如鹽的白雪落在屋頂,地面,河道,一夜之間鋪滿整個京城,放眼望去,滿目皚皚,空氣濕冷,充斥著乾淨清新的味道。
正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寒冷冬日,一篇名為《女子賦》的文章橫空出世。
此賦一經面世,立刻為天下文人學子爭相覽閱,原因有三:其一,此賦是章老先生時隔多年後的拾筆之作;其二,此賦通篇所講皆為當今之女子,正與如今朝中熱議的女子為官、皇后輔政遙相呼應;其三,此賦由古至今,以史見今,旁徵博引,字字樸質,實是極其罕見的絕妙之文。
此賦一出,瞬間為這個寒冷寂靜的冬日添了一把熾火。京城三教九流,四九城內外,上到士下到商,皆議論得如火如荼——自然,有章凊文的《女子賦》在前,認為女子為官利大於弊的還是明顯占據了上風,尤其是那些一心充滿報國之志,視錢權如糞土的的文人直臣,幾乎將此賦奉為圭臬。
不過短短几日,民間關於選拔有才能的女子入朝為官的呼聲已經愈漲愈高。
是日早朝,有人便提起了此事,言語之間暗示皇帝是否考慮解除皇后禁足,同意皇后輔政,緊接著禮部侍郎郭肅出列,呈稟皇后操辦先帝喪典的一應有力舉措手腕,言辭條理分明,有理有據,任誰聽了都要覺得皇后不來聽政簡直是魏朝天大的損失,實在叫人無力反駁。
天下文人輿論在前,真憑實據在後,又有民心加持,這一套連招下來,此前一直與皇后黨派相爭不下的人全都啞了火,有氣無力地望向皇帝。
吵不過啊,根本吵不過!!
帝垂眸不語。
這日早朝最終以皇帝輕飄飄一句「此事日後再議」作為結束。
入冬之後,天黑得格外早。白日裡就很寂靜的朝陽宮入夜後更加寂靜,只有宮門前幾盞石燈幽幽映亮黢黑的青石板路。
白日裡伺候的宮女都早早下值回下房去了,皇后被禁足著,皇帝也很久沒來過,整個朝陽宮都歇得都很早。
寢殿裡,沈憶穿著素色中衣靠在床頭,滿頭青絲未束,傾瀉及腰,手中拿著幾頁紙凝神看著。
她看得專注認真,全然未注意到寢殿外間忽然響起了幾道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空氣陷入不同尋常的安靜。
沈憶細細看完,把紙張擱在一旁,準備就寢。
她最近睡得早。
也就是這時,沈憶終於注意到里里外外這異樣的安靜。
視野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道人影,她眸光一凝,轉眼看去。
十步遠的寶石孔雀隔斷屏風旁邊,男人坐在圈椅里,整個身子向後完全靠在椅背上,坐姿十分懶散,似是整個人陷進了圈椅里。
宮燈罩下明亮的光,將他的膚色映得潔白如雪,他偏頭靜靜遠望著她,似垂非垂的濃睫露出幾分的慵懶,只那眼底卻沒有光亮,呈現一片平靜而濃黑的深沉。
沈憶看向他身側的紗簾,輕紗透而薄,隱隱透出外間一大片跪著的人影。
她有些詫異。
自從她被禁足,季祐風從未來過朝陽宮,聽阿宋說,他近來日日都去容妃王氏宮裡,怎的今日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來了,還沒提前讓人通傳。
見沈憶終於看到他,季祐風抓著圈椅扶手,緩慢地站起身來。
他似是穩不住身形,晃了好幾下才站定,然後邁著亂七八糟的步子朝床榻走來,毫無素日的威儀端方可言。
沈憶掀開錦被,下床去扶他。
手指剛觸到男人的袖子,濃重的酒香撲面而來,沈憶手一頓:「陛下怎麼飲這麼多酒——」
話還沒說完,身體驟然被一股大力推得向後跌去,她重重落到了厚厚的錦被中。
沈憶下意識想坐起來,但男人屈膝在榻上,身子已經壓了下來。下頜被一把鉗住,她被迫仰起頭,男人的吻重重落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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