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瞧見他通紅的耳朵,瞬間笑彎了眼。
他明白過來,伸手去逮她,咬牙切齒地壓低嗓音喊她:「宋行野!」
她卻早有預料,如一尾狡猾的魚從他手中溜走,只剩空氣中一道狡黠的笑聲。
少年望著前方那惱人的身影,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兩人最後走到了崇德殿的小書房。
此處本是梁帝的休憩之所,並不算很大,牆上沒有安窗,私密性極佳。後來梁帝又搬了許多私藏書籍來,將此處開闢為了小書房,閒暇時候便在此處歇著,可攬卷聽雨,也可品茶手談。
沈憶摸索出火摺子,點起一盞燈。
燈火映亮四周。
沈憶指著整整一面牆的古籍,道:「喏,這都是我父皇搜集來的,其中不乏許多名家孤本,只可惜不能帶出去,而我若向他借來,他回頭定要考校我閱後心得了。」她想想就覺得頭疼,總結道:「所以只能帶你過來看了。」
她又指了指側面一道小門:「這裡面全是很重要的輿圖,父皇看得跟命根子一樣,你可千萬別進去弄亂了,被他發現就完蛋了。」
阿淮笑了笑:「好。」
沈憶打個長長的哈欠,在榻上躺下:「你且先看,想走了就喊我。」
阿淮走過來,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揉了揉她的腦袋:「睡吧。」
沈憶朝他撅了撅紅唇,眨眨眼。
少年無奈,又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誰知她伸出手臂抱住他,好一番毫無章法卻又叫人慾/罷/不能的含/弄吮吸。
他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克制著抽身起來,不去碰她。
他冷靜地閉上眼,緩緩吐氣調息。
好容易壓下去,垂眼去看她,少女偏著頭,安然合目,已經沉沉睡去。
少年失笑,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其實還是沒開竅,親完就不想別的了。
他斂了神,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坐在書案前翻看起來。
燈火綽綽,拉長少年挺拔端正的身影,室內唯有翻書時的簌簌輕響和少女綿長均勻的呼吸聲。
燈花無聲落下。
良久,隔牆傳來一聲遙遠的更鼓,少年恍然抬頭,凝神聽了片刻,算著將近兩個時辰已過。
估摸著天色將曉,阿淮合上書,將一切都歸到原位,坐在榻邊低聲喚她:「阿野,該走了。」
少女咕噥一聲,翻了個身,將臉埋進靠枕。
阿淮無法,只好先熄了燈,然後過來背她。
小小的人兒,在他背上縮成軟軟一團,他牢牢地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得平穩緩慢。
他背著她,一路穿過輝煌華麗的殿宇,路過天光乍破的窗邊,走過漫長昏暗的沉寂密道。
她始終睡得很熟,呼吸一下一下拂過他的脖頸,若有若無的馨香盈他滿袖。
他心裡無邊寧靜平和,很踏實。
此後數個長夜,他都這樣背著她緩緩穿行在潮悶寂靜的地下,踩著將破的黎明天光送她回殿。
沈憶嘗試過晚上撐著不睡,陪阿淮一起走回來。
奈何越來越多的事情交到她手裡,她要學著治國理政,還要學著與世家周旋,白日裡甚至已經抽不出時間去和光堂,一到晚上恨不得整個人長在床榻上,實在是撐不住不睡。
時光彈指而過,轉眼已是入秋。
沈憶發覺阿淮和那個叫沈安的侍從似乎開始頻繁地起衝突,但每次他們正吵著,她一進去,兩人便閉口不談。
沈憶私下問過阿淮,少年只冷冷道:「他想回大魏了。」
沈憶便想到一年之期將近,阿淮馬上就要離開梁宮,也長久沉默下去。
她分身乏術,無暇顧及他們主僕兩人的關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又不再吵架了。
但阿淮不知什麼時候起開始變得沉默。
崇德殿小書房裡,她強忍著困意爬起來,過去親了親他:「是不是因為一年之期將近,大魏來信讓你回去?放心吧,我誰也不嫁,就等你回來做我的王夫。」
他一言不發,忽然起身將她打橫抱到榻上,俯下身深深吻她許久,直至她喘不過氣來,最後指尖輕輕撫摸她臉頰,低聲說:「好。」
她安心睡去。
只是後來,有時她夜半醒來,滿室空寂,那盞燈下沒有了熟悉的身影,他不知去了何處。
沈憶掙扎著掀開眼皮看一眼,不覺有異,翻個身重新睡去。
回殿的路上,她伏在少年結實寬闊的背上,迷迷糊糊地醒來,湊在他頸邊輕啄兩口,下意識收緊手臂抱緊他,含糊不清地道:「阿淮,有你真好。」&="&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50.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