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輪滾過地面的動靜很重,一人聲音從推車上大簇艷紅的玫瑰花後傳來,一隻手虛弱地伸了出來:「...看看...我。」
十分鐘後,站在9999朵心形玫瑰中間的韓明非雙手抱胸,冷靜地看著宴會廳里的一團鬧劇。
火苗微微晃著,玫瑰旁邊擺放的蠟燭將整個宴會廳都照亮了。
「我能問一下你在幹什麼嗎?」
君輕跟他們面面相覷,而後收回眼神,撓了撓頭,「......這是個好問題,我在幹什麼?」
君大總裁追人還沒給自己搞過這麼大陣仗,伸腿想邁一步,差點被地上的玫瑰絆倒出師未捷身先死。
劉閔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君輕心說,我現在站這兒啥都不干很尷尬啊?要不我背一遍結婚時的誓詞?
話說我只是讓劉閔給他接風,幾個人和和美美圍在一起吃頓慶祝飯而已,怎麼搞到現在跟二婚了似的,現在就這麼時興這種滿地擺花的告白方式嗎,怎麼感覺又土又尷尬...
她一臉無事地站穩,風度翩翩呼了口氣:「失誤。」
韓明非沒忍住勾了勾唇,而後抬腳就要從中間走出來,結果一下就被君輕按住了。
雖然有點倉促,但稍縱即逝的機會君輕一下就抓住了,站那兒擋著他的去路:「那什麼...站都站這兒了,不說點啥不覺得後悔嗎?」
韓明非愣了下,看了一眼周圍精心布置的場景,慢慢道:「是有點浪費。」
——靠!
他想聽我說!君輕一下就支棱起來了。
輕快的鋼琴聲響起,一首夢中的婚禮聽得讓人頭皮發麻,韓明非抬手捂住了臉。
「嗑嗎...」
「劉隊連喜糖瓜子都準備好了?」
「K你能不能給我們留點?你一嘴可以吃十個!」
蹲在餐桌後面的幾個人鬼鬼祟祟,寇也剛把扔進嘴裡的糖嚼完,把糖紙吐了出來,而後又抓了一把瓜子,頭頂露出的粉毛特別顯眼,看起來非常愉悅。
韓明非瞥過去就發現他們這群人了,眉梢微微挑了起來。
「......」
君輕隨手從地上揪起來一束玫瑰,韓明非秀氣的眼睛眯了一下,沒有動。
「這束玫瑰長不長?」
韓明非:「?」
「有點長,」他鄭重打量了一下這束玫瑰,頓了一下,而後道:「你如果想要養,把它折斷一點,找個合適的花瓶帶回去紀念也行。」
「為什麼要折斷他?」君輕聞了一下,那香氣讓人身心舒暢,她懶洋洋道:「我有辦法把他完好無損帶回家去。」
大約是捏的太緊,玫瑰的刺劃傷了手,君輕瞬間計上心來,嘶了一聲,趕緊換了只手:「...手流血了。」
緊接著她腳步不穩晃了下。
韓明非下意識接住她:「君輕——」
「怎麼了?傷口很嚴重嗎?」他伸手去拽君輕,卻不料君輕把手使勁兒往後背。
「...別攥著了,等會兒讓人把上面的刺剪一下再拿。」看的出來韓明非心情不是很好,「刺扎進去了嗎?」
君輕笑了一下,沒有把玫瑰放下,反而故意把受傷的手指伸到他面前,「剪什麼刺啊,幫我塗點藥,要不你幫我舔舔傷口也行。」
「......」韓明非似有所覺,頓了一下,終於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我既然選玫瑰,當然知道他身上是帶刺的。」
君輕滿臉無辜,見他站那兒不說話,便說:「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很佩服?佩服就親一個——」
跟君輕說話的好處就是嚴肅的事情總會被她那一張嘴說成玩笑之語,讓人不由自主放鬆許多。韓明非手指攥了攥,復又鬆開,試探性地問道:「你不覺得疼嗎?」
「行了,」出乎他的意料,君輕這次沒故意在他面前扮弱說自己怕疼,而是把手收了回來,臉上頗有種沒被他親到的遺憾:「就說我這體質強悍吧,我看也不用塗藥了,等會兒直接就癒合了。」
韓明非把她手中的玫瑰拿過來:「...玫瑰的刺扎多了,還會堅定地選擇玫瑰嗎?」
顯然這種問法戳中了君輕的表達欲,君輕斟酌了一會兒,呼了一口氣:「你這話問的奇怪啊寶貝兒。鍾情玫瑰,自然就會接受玫瑰身上尖銳的刺,因為我喜歡的,就是那一朵獨一無二的玫瑰。」
蹲在一起的幾個人嘀嘀咕咕腦袋對著腦袋:「他們在說什麼玫不玫瑰的?劉隊,是不是你的玫瑰有問題?」
「你一個母胎單身懂什麼,這是以物代人。」劉閔按著他們幾個的腦袋,無比自信道:「老大不愧是老大,隨手撈朵玫瑰都能講出一大堆情情愛愛的人生大道理哄的人團團轉,我敢說她要是看見路邊護主的狗估計都能跟小韓總來一句『你看這狗生的眉清目秀一片赤膽忠心多像我平時對你那樣』。」
姜霖:「......」
錢遠顫顫巍巍,一點都不敢相信他的「以物代人」解釋:「劉隊,你好像也是母胎單身...」
第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