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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連天蔽日的大雕飛向蒼穹。

安吉長公主蕭珺瑤和徐林之後瞬時而發,也卯足了勁,群雕隳落。

以此往復,眾人都盡興而收,就連一向敢頂撞徐椒的許婕妤,也射下了兩隻。

蕭葳笑著朝徐椒走來,握住她手裡捧著的青梅酒,微微一抿,眉頭挑了挑:「涼了?」

徐椒先前只顧著看他幾人射鵰,這深秋冷瑟,故而不消一會的功夫酒涼了還不自知。

「陛下好功夫,妾···妾再去捧一盞來。」

蕭葳的指尖觸在徐椒手上,讓她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

她急急忙忙地想要回頭去席間拿一盞,卻被蕭葳一把握住。

「愛妃不通此道?」

蕭葳問出了聲,徐椒聞聲愣住,而後她搖搖頭。

蕭珺瑤走了過來,笑道:「她小時候懶,學了兩回就再不肯了。我替你射一支吧,又或者陛下替舜英射一支?」

蕭葳微微一笑:「總歸是要祭祀用的,假借他手也是不好。」

徐林聞此收了嘴裡想要說的話,眼神里有些擔心地望去。

卻聽徐椒輕喚了一聲陛下,連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蕭葳拽過徐椒的手腕,徐椒一時站立不穩,歪向蕭葳懷中。

而蕭葳順勢舉袖一攬,將人抱在懷裡。

他捏起徐椒纖長的雙指,共同扶向弓臂,另一手又撐開弓羽。

徐椒拉開那粗硬的弓,指腹上的粗礪感與指背上的軟繭感相互映襯。

「陛下?」徐椒微微出聲,攜著不解。

「再高些。」

蕭葳並未接話,只引著她的手更相高空,教導著:「對,腕間力道松一點。」

徐椒的頭腦里一片凌亂,隨意被蕭葳拉扯擺布著,只聽耳邊溫溫熱傳來一句:「看見新飛來最中間的那隻嗎?」

徐椒眥目而對,金光刺眼,只一下便閃了眸,叫人不能久望。

「朕數三二一,一起鬆手。」

蕭葳描著一條弧線,對向在飛雕的前方。只聽「三二一」三聲,蕭葳就著徐椒的手將弓拉的繃繃圓圓,啪的一聲,徐椒下意識的鬆手。

那箭飛也似地竄了出去,奔向廣闊的天空。

又是雕噦悽厲的長嘶 ,碧空蒼宇,唯它身子一挺,而後垂頭直下。

眾人已經記不清叫過多少次好,只有通紅的掌心記錄著一切。

不遠處,幾名列席的嬪妃,神情詭異地看著這一幕。

許婕妤頗有些不屑地安慰著臉色略白的陳貴嬪,道:「不過是看在安吉長公主的面子上。」

陳貴嬪斂過神色,握住她的手道:「阿寧慎言。」

眾人坐回席間,徐椒握住方才被蕭葳壓住的手,還有些忡然。

她與他不是沒有肌膚之密過,那也不過是為了前途的例行公事、作為疏解的備用之品罷了。

從沒有心底里湧現出如此茫然的情緒。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蕭葳,卻發現蕭葳挑著眉毛朝她微微一笑。

徐椒下意識連忙將臉別去,過了會兒,她又忍不住再看去,蕭葳已經不再看她了,她心下忽然空落落的。

怎麼會這樣,她端起雙耳盞,抿下一口酒,想要壓住詭異的情愫。

蘭樨道:「娘子,何茵那邊準備好了。」

徐椒心下一抽,她有些茫然地望向蘭樨,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她籌備獻上何茵的日子。

席間雲鬢生香,錦繡繁蕪,賓客來來往往重影交織,晃得她眼底生疼。

蘭樨催了一聲:「娘子。」

徐椒回過神,點頭:「我知了。」

她持起青銅壺,來到蕭珺瑤與蕭葳之間。

「陛下,大姐姐。」

她笑著給一人倒了一杯酒,又接過蘭樨遞來的杯盞,「敬二位一杯。」

蕭珺瑤也回敬,「長樂。」

蕭葳掃過徐椒,飲下杯中的酒。

徐椒又笑著倒上去,可這一回她腕間一軟,青白的水跡抖了出來,沾濕在金龍繡上。徐椒連忙將酒壺擱下,從懷中掏出錦帕,手忙腳亂地拭了上去。

而後見好就收,略帶歉意道:「是妾的錯,妾讓人服侍陛下更衣吧。」

蕭葳在席間已飲過不少酒,他微醺地看著徐椒細膩的肌膚,臉上粉粉嫩嫩,如一顆吹彈可破的雞子,本就覺得有一團火擁著。

腰帶一團氤氳,酒氣漸漸濃重,那股火仿佛要衝天而出。

他又掃過徐椒,似乎明白了什麼。哼,這麼赤裸裸地邀寵,她可真大膽啊。

不過他今日心情頗好,不介意此刻順著她荒唐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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