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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又來了,這個人總是這樣陰晴不定的。方才說等她搽藥,現在又這幅樣子。哼,愛搽不搽!

徐椒深吸一口氣,將瓷瓶放在架子上,自顧自就寢。

第15章 「凝毒在胎,毒以胎出。你的孩子替你當了一劫,但是——」「還有……多久……」「看天意。」「有救嗎?」「我暫將此線封住,但倘若它再

第二日,蕭葳問張二有什麼辦法去集鎮裡。

那張二又是一個跺腳,「崔先生也要去城中,他有牛車,你們正好可以結伴。」

蕭葳本不欲與崔劭多做糾纏,然而如此,也不得不再勞煩他了。

崔劭皺也著眉頭想了好久,這才點頭同意。

「崔先生之恩,某定然銘記在心。待到某歸鄉之時,必然重金相酬。」

崔劭擺了擺手,「不必。」

牛車搖搖晃晃,徐椒和成捆的藥材為伴。藥材原始濃烈的氣息,不斷沖頂入徐椒的鼻翼內,她胃海中不斷翻湧,外界之音都與之隔絕。

不知過了多久,車簾被撈起,凌冽的風吹散了這難挨的昏意。

徐椒睜開眼,趕忙跳下車,卻見外頭茫茫然一片雪白。

她有些驚訝道:「今歲的雪來得這麼早?」

崔劭整著牛轡頭,隨口道:「山中氣候多變,落雪也正常,只是前頭封住了,少不了在這兒歇兩日。」

說著,崔劭就帶著徐椒與蕭葳進了一處簡單的宅子。

徐椒掃過蕭葳,知他內心焦急。

國不可一日無君,而她也想早些回去。

徐椒有些憋不住道:「那這離最近的鎮集還要走多久。」

崔劭將東西交給前來的小廝,令他引路。

「還有兩日的路程。」

此處據崔劭所言,這是他密友的一處私宅,如今大雪封山,正好借來一住。

私宅不大,只有一個看宅的小廝。

徐椒挑了西房住下,房中物用齊全,對這段時間都在風餐露宿的二人來說,已可媲美瓊樓麗院。

徐椒忍不住去後灶看看,她這些日子身子虧空的厲害,急需些營養之物描補。

甫入後廚,就見小廝在烤鹿肉。

徐椒聞著鮮香吸了吸鼻子:「尊家,這是今日的晚膳?」

小廝道:「您是崔先生的貴客,喚我王五就行。難得前日獵了鹿,今日崔先生與您二位來了,可不正好嘛!」

徐椒有些歉意道:「我家郎主前日發燒,如今脾胃正虛著,鹿肉生寒,恐怕……」

話還沒有說完,柴門被推開,一股寒風滾了進來,吹得火苗突起跳躍。

崔劭將一包料扔給王五,頗有些玩味道:「郎主?你居然是他的侍妾。」

徐椒臉色驟然慘白,仿佛呼吸都被人攥住。

侍妾這個詞於她而言羞辱萬分,是她內心深處難言的憋屈。

她出自高門正枝,自是冢婦之選,從未想過與人為妾。而今世道看不起侍妾,即便是君王之妾,她總也有些不平不甘。

更何況,她是被蕭葳硬生生貶妻為妾的。

如今被崔劭這樣公然直白點破,她覺得腦子裡都嗡嗡作響。

門外似乎有什麼動靜,徐椒沒留意住。

而崔劭卻依舊自說自話看著窗外:「有些人還真是幸運。」

他轉頭對著王五說:「他們身上有傷,不能吃發物,你用山雞燉了這些藥材給他們進補。」

徐椒捧著湯盅回了西屋,便見蕭葳自己沐浴完,更好了主人家的舊袍。

徐椒揭開蓋子,雞湯的鮮美就洋淌出來。

徐椒不想和他繼續冷戰,影響自己的心情,於是率先給了台階。

「郎主喝吧,晚些王五送菜飯來。」

蕭葳持過湯勺,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

徐椒見他衣袍上有些水跡,狐疑道:「郎主出去過。」

蕭葳含含糊糊應了幾聲,又咽下一口醇香的雞湯。

徐椒被崔劭的話膈應得心情低落,一頓晚膳吃得極為安靜。

晚間換藥,徐椒將崔劭給的瓷瓶再次掏出,沉默地替自己敷上,又去解蕭葳的衣襟,準備替他也擦好。

蕭葳看著身前忙碌的徐椒,拿過她手上的瓷瓶。

「郎主?」

蕭葳的眸子沉瀲如深潭,徐椒不僅看不破,偶爾也會沉溺其中。

「喊夫君。」

徐椒的身子猛然一顫,她有些不可思議地迎了上他漆黑的眼珠。

他是她的夫君沒錯。

即便是她是他的侍妾,他也是她的夫君。、

但她卻不是他的妻子。

他是她的唯一,可她卻不是他的獨有,多麼可笑的不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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