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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四年, 六月,華林園中菡萏香動,覆舟山上草木葳蕤, 正是江南好風日, 也是六妃同封,貴女入宮的良辰。

遠遠地, 徐椒便能聽見隨風飄揚而來的太平韶樂。

八音迭奏、金聲玉作, 皆是昇平氣象。

六位嬪妃因當在金明殿聽詔, 而後包夫人、陸婕妤與潘婕妤一道入掖庭,正式入住各自的殿閣。因是大封,晚些時候, 六位嬪妃便要來式乾殿中謝恩,而今上也可擇其中一位嬪妃前來侍寢。

——當然,若是今上起了興致, 擇選多位一道侍奉,也未嘗不可。

然而眾人都覺得, 今夜大抵會是包夫人的喜日子。

式乾殿中按昏禮布置, 雖禮制不如帝王大婚, 但也滿目花簾蘭影,鸞鳳呈祥,連平日裡不興的百花連枝燈也被擦拭出擺好, 雕了龍紋的紅燭次第插上,道是取個好兆頭。

徐椒身為承衣, 按例隨著宮人準備好床帷盥洗之物, 而後侍奉蕭葳更衣。

她將大袖衫從衣椽上抱下, 許是衣袍太過沉重,她覺得頭有些發暈, 算來今日應是崔劭入宮給她送藥的時刻,可如今宮中在辦喜事,各門戒令,崔劭一時入不得也是正常。

無妨,不過是多熬幾個時辰。

她定了定,待神色清明些再繼續走了過去,替他更換上衣衫。

蕭葳的眼神掃過徐椒,見她神色自若,蕭葳微微蹙眉,他擺過手接住徐椒手上的龍紋玉配自個掛在腰間。

玄衣廣袖,外頭加了一層朱紅的半臂紗衣。徐椒抬眼一覷,倒覺得他這一身比當年她入宮時穿得花枝招展多了。

徐椒捧過香盤,將她精心配好的同心香埋在爐中,而後擱置榻前,等待晚些時候帝妃聯袂而來,將之點燃。

蕭葳覺得這若有若無的味道在記憶中出現過一次,眸色淡然如水,他問:「這回又是什麼香。」

徐椒低頭道:「這是冷僻的古方,零長香有暖情之效,於人體又無害處。初次難免生澀······少些疼也是極好的。」

她當日嫁與蕭葳的第一夜便是用的此香,如今割愛出來,算是功德一件。

徐椒的下頜一痛,蕭葳的手指已將她的臉抬起。

頭垂久了,驟然抬首,血液逆沖,耳目都有些昏聵,蕭葳似乎輕聲說了些什麼,可徐椒聽得不大清楚。

蕭葳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回音,他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隨即踏步離去。

他走後,殿內又回歸寂靜,徐椒這才卸下一口氣。

她緩緩步出殿門,遠處宮人班角立列,再往前去,便是式乾的正殿,想來蕭葳便是在那裡受禮的。

宮中寶樹香草,朱紫迤邐。太平韶樂里,包夫人與陳夫人身著玄色半袖朱紅袿衣,雲鬢上六對寶珠珊瑚金鳳釵,日光輕灑過,一片彰灼。

三年前,她與她們一樣,是」十二樓中盡曉妝,望仙樓上望君王「的嬪妃。

而今世易時移,她成了袍絝掃御床的宮人。她似乎應該要悲傷些,悲情些,可身體上劇烈的疼痛,已讓她分不出別的心思。①

她翻出皓腕,紅線並沒有遊走,那便是極樂丹的問題。

她苦笑著,果然如同崔劭所言,是十足霸道的藥,不過晚了些時辰,便讓她如墜冰窟。

她深吸了一口氣,踉蹌著挪著步子。

忽然迎面撞到一個人,本就頭暈眼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她歪倒在地磚上久久不能平息。

」娘子,您還好吧。」

徐椒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飄來。

她茫然抬起頭,過了好一會才辨認出是青袖。

她喘了一口氣道,「你怎麼來了。」

青袖道:「今日陛下晉封那六位,奴婢負責幾位嬪妃娘子的服輿。」

夏日的陽光炎熱極了,太陽照下來,不消會兒,就暑氣難奈,可徐椒卻覺得冷到極致。

她一把握住青袖的手,艱難道:「崔劭什麼時候進宮。」

青袖一愣,她雖不知道徐椒是什麼宿疾,可也知道崔劭替徐椒治病的事,只是——

「娘子,今日忙著儀式,崔先生暫時進不來,待到明日,待到明日崔先生就能進來了。」

徐椒的手一點點握住,她靜了許久,虛弱道:「扶我起來,讓我回去躺躺。」

「娘子不舒服嗎,要不我先去請當值的醫官。」

「別去。」徐椒用盡全力拽住青袖,她撐著青袖的膀子緩緩站起,苦笑道:」沒有用的,扶我回去躺躺就好。」

蕭葳也不是沒有請過御醫替她治病,可御醫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也說不出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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