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很著急,她不贊成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
「那爸爸你呢?」肖茉問。
肖立誠沉默,想了半天。
「你也不贊成,但是不反對,是嗎?」
肖立誠搖搖頭:「茉茉,你不能這麼理解。」
那麼,他就是來勸說她,不要跟寧北在一起的。
肖茉心裡很難過,問道:「我能不能問問到底是為什麼,你們都不喜歡寧北?」
「原因你都知道,你媽媽都告訴過你。」
「就因為他家庭複雜?」肖茉不能夠接受,「爸爸,當年那些事發生的時候,你不是都見證了嗎?你不也是看好他,才對他提供了幫助嗎?」
「幫助?」肖立誠慢慢琢磨這個詞,嘆了一口氣,「茉茉,你在跟我說他父母過世後他繼承公司的事嗎?那時候你還小,很多東西你都不了解。」
「那現在讓我了解。」
「寧氏當時分為兩派,一派支持董事長的兒子繼承父業,還有一派更推崇能力和資歷都高的寧冕,就是寧北的叔叔。支持寧北的那一派……說是派,其實只有一個持股不到百分之三的小股東,寧北本人繼承到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簡單的算術肖茉會算,她點了點頭。
「而我,雖然不是寧氏的股東,但跟寧氏有業務往來,我當時,也是站在寧冕那一邊的。」
肖茉詫異:「可是爸爸,你不是幫了寧北嗎?」
「不是我幫了他,是你。」
「……我?」怎麼會是她?
肖茉那年十二歲,很多事她沒忘,但在那個時候,她太懵懂了,對生意場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寧氏一夜之間變天,董事長的位置人人覬覦,這其中牽扯到的利益數也數不清。
「當時寧北帶著支票和合同過來,請我務必幫忙,代替他,以我的名義,用高價收購那些小股東手裡的散股,交換條件是讓我今後為寧氏獨家供貨。我當時拒絕了,他能給的,寧冕也一樣可以給我,而且寧冕比寧北更老練,更會謀算,勝算更大。」
他再說下去,肖茉恍然發現,原來自己全部記得。
她記得那天寧北來她家拜訪,一臉淡漠,那眼神像是在灰塵里掩埋過,又煥發出一點點求生的意志。
那讓她現在想起來,心裡很疼。
但當時她不懂。
他來時她正在爸爸的書房裡玩,拿大人的印章在白紙上蓋來蓋去,留下一個個鮮紅的戳。
發現來的客人是寧北後,她開開心心就跑了出去,叫他的名字,親熱地掛到他身上去,問他怎麼好久不來了,什麼時候再回咖啡廳彈鋼琴。
肖立誠在一旁看著興高采烈的女兒,心情複雜。
寧北輕輕把她從膝蓋上抱下來,坐好,告訴她:「我已經畢業了,以後不會再彈琴了。」
「為什麼呢?那你學那麼多年是為什麼呢?」肖茉失落地問他,「你彈得那麼好聽,我還想聽。」
而寧北的目光卻停留在她手上:「小茉莉,你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是好玩的東西,可好玩了,我示範給你看!」肖茉抬起手給他看,等肖立誠也看清了那是什麼以後,一驚。
肖立誠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了,肖茉一眼就瞄中了茶几上的那份攤開的合同,彎下腰隨便找了個地方,用力一戳。
鮮紅而完整的紅章,恰恰蓋在乙方的落款位置,那麼清晰。
寧北也愣住了,回過神後他悲從中來,笑得分外苦澀。
他已經被肖立誠明確婉拒,正準備打道回府,是突然跳出來的小姑娘絆住了他的腳步。
造化弄人,然而,一份不會生效的合同,即使蓋了章,又有什麼用呢。
他唯有更加絕望。
肖立誠嚴厲地喊了一聲:「茉茉!」
他奪過自己的印章,把肖茉抱起來,不顧她的哇哇大叫,丟回房間裡關上門,重新坐到沙發前。
「見笑了。」肖立誠抱歉道。
寧北頷首:「沒關係,肖叔叔,那我就先告辭了。」他起身要走。
肖立誠卻把合同拿過去,重新看了一遍,拾起鋼筆簽下了名字。
「肖叔叔?」寧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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