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送僱傭兵的車好像沒什麼事,已經不見蹤影。
只有她們的車受到爆炸衝擊波側翻。
司機死了,被擋風玻璃的碎片刺穿了喉嚨。
「婉婉。」
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是楚晉州和許漾。
他們在另一輛車裡,也被送了過來。
丹娜的腿也受傷了,她坐在泥土地上,金屬碎片扎進小腿,疼得她額頭都是汗水。
「晉州哥,她受傷了。」
趙驚婉看著傷口挺嚴重的,男人走過來蹲下,動作輕緩的抬起她的腿,碎片從腿後扎進來的。
沒有貫穿,但也很嚴重。
「得先把異物取出來,這裡條件不行。」
他們周圍是一片荒蕪的大平原。
綠植都看不見幾處,到處都是硝煙瀰漫的味道。
還有隨處可見的戰壕。
她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趙驚婉的槍和手機被伊恩的人收走了,這裡好像也沒有通信信號。
遠處有人在大喊,是英語夾雜著俄語,端著槍朝他們靠近。
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士兵,聽語調像是在警告。
「快點舉手啊!舉手!」
許漾趕緊扒拉身邊人,低聲催促道。
他在電影裡看過,這種時候舉起雙手要讓對方知道你手裡沒有武器,沒有攻擊性,這樣才不會被誤殺。
趙驚婉最先聽他的話,舉起雙手,頂著髒污的臉蛋,有點呆。
士兵看他們身上都沒有作戰服,就知道大概是平民,並沒有立即開槍。
一番交涉,才知道他們都是中國人,不是僱傭兵,就是平民。
士兵告訴他們使領館距離這裡很遠,直接過去,路上可能很危險。
正說著,對講機傳來隊友的呼叫,帶頭的士兵讓他們先跟著自己躲一躲,這裡還有空襲。
楚晉州看了眼受傷的丹娜,伸手抓起她的胳膊,背過身把人背在身後。
「軍營應該有軍醫吧?」
他問前面領路的士兵,後者看看他背上受傷的丹娜點點頭。
這裡有戰地醫生。
丹娜趴在男人背上,腿上的疼沒有一開始那麼劇烈了。
他們走得距離不算近,大概二十幾分鐘,楚晉州背著她,很穩,她能感覺到,他的手一直推著她受傷的那隻腿,儘量不讓它受到拉扯。
心裡有種異樣的感受,她側過頭看著男人冷清的側臉,心裡有種異樣的感受。
沒等他們過去,對講機傳來訊息,營地被襲,暫時不要前進。
附近的一處戰壕內,有士兵還在待命。
前線每天都是槍林彈雨。
士兵們都習以為常
他們也跟著躲進去,戰壕底部是沒過腳面的泥水。
熬不住的士兵就躺在上面閉眼休息。
丹娜受著傷也不忘記者的職責,一個勁兒問身邊士兵各種問題。
他們一部分是本土士兵,一部分是僱傭軍。
為錢參戰的不在少數。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小的中年士兵湊到趙驚婉身旁,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照片給她看。
上面是一張合照,一家三口的家庭合照。
男人給他講這是他的妻子和兒子,許是戰地待久了,每天都是神經緊繃,處於高疲狀態。
大家都疲於奔命,有些話就無人傾訴。
趙驚婉認真地聽著男人給她講述曾經一家人的生活趣事。
能看出他洋溢幸福的臉上,都是濃濃的思念。
正聽著,對講機再次傳來訊息,戰壕里的士兵立馬動身跳了出去。
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第159章 仇人
「也不知道楚寧怎麼樣了。」
許漾垂著頭看著腳下的泥水,一時間有些悲傷,在國內呼風喚雨的小霸王,異國他鄉竟然如此束手無策。
原來世界有這麼多他不曾見過的混亂一面。
以前在網上總能看到關於世界動盪的消息,但切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靠坐在戰壕的土牆上灰頭土臉,比那些士兵還要了無生氣。
這是第幾次逃跑了?趙驚婉都不記得了。
好像每次都沒逃出好下場,她現在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老天在暗示她,自己永遠也逃不開那個男人的身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戰壕外傳來動靜,是那些士兵回來了。
回來的士兵,比剛剛出去的時候少了幾個。
沒有看見那位大叔,趙驚婉心臟猛然一沉。
再次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在戰爭中,有多麼稀鬆平常。
夜晚很快降臨,他們只能先在這裡度過一晚。
趙驚婉一夜沒睡,晚上有放哨的士兵,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安。
整整一晚,她算著時間,直到快要天亮,才閉上眼小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