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以舒從醫館出去,並沒有急著回去。
他之前在家就想著找個能賺錢的活計。縣裡機會多,他打算走走看看。
世人皆知,當農民最不掙錢。當獵戶稍稍好點兒,但有很大的危險性。
葉以舒當初跟他師父學武藝,也是為了讓自己強身健體,不受欺負。至於去打獵,純純是為了多吃肉。
而要論掙錢,還得是做生意。
可具體要做什麼,他現在還沒有主意。所以要多看多問,做做市場調研總沒錯。
他本錢不多,沿路打聽下來,租鋪子最低都是二三十兩一年。便宜些的就是租個攤位。
縣裡不同街,同街的不同位置收的費用都是不一樣的。便宜的幾文都有,貴的則幾十上百文了。
除了租金,商販們賣的東西就多了。有吃食,比方說有賣糖水的,賣豆花的,賣包子饅頭,干餅子的;還有賣耍子的,如賣草編小玩意兒的,賣紙鳶的;再有賣些生活用具,如傘、扇等等。
葉以舒沒什麼手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些吃食方子。
瞧著那聞著味兒都香的小食攤前客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送錢,葉以舒心裡稍稍有了計較。
要說成本低的,能快速吸引客人的,還是得靠吃食。
做小食攤的話,那種類便多了。
葉以舒一邊琢磨著,又往南邊走。
南邊不如北邊富庶,但人多。那些三教九流聚集的小石街他也不常來,但小石街拐個彎就是城隍街。城隍街又與菜市魚燈街貫通。
可謂是人來人往,車馬難行。
城隍街走到頭,過了南北正街的章正街,東邊那一截就叫做進賢街,是縣學所在。
按照以前的經驗,往往學生的生意最好做。他打算去看看學校外面。
但這走在小石街還沒拐進城隍街呢,忽然就見一個熟悉身影醉醺醺地從那青樓里拐出來。
小石街什麼都有,賭坊、青樓、馬戲、戲樓、茶館……市井氣息極為濃厚。青樓一般晚上開張,這會兒裡面的燈籠都熄了,也看不出晚上是何等的頹靡。
葉以舒停步,雙手抱臂盯著那醉倒在人家台階前的男人。
不是他小叔是誰。
怪不得小叔這幾日不在家,原來跑這地兒逍遙來了。還能逍遙個幾日,肯定是他奶耐不過麼兒纏人,又給了銀子。
葉以舒想到這,眼神透著涼意。
他爹累死累活賺的錢,全給他小叔過好日子了。他涼薄地扯起唇角,心道:也不知道他小嬸看了,又會怎樣鬧上一場。
葉以舒閉了閉眼,大步離去。
這事兒他個做小輩的不該管,他也早就知道他小叔的德行。他就是說了鬧了,他奶該拿銀子的還是拿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