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叫岳寂啊,哈哈,好巧,崽也叫岳寂呢是吧崽?】
【同名同姓罷遼!】
戚清餘光掃過震驚的彈幕,心裡忽然微微有些得意。
他昨晚初見岳寂的時候,可比這鎮定多了。
青年順便往屋內掃了一眼,裡面約莫被修繕過,牆面平整,橫樑結實,只是一切過分整潔,不像有人常住的樣子。
這時,牆角木架上一個突兀的小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個化了一小半的雪人,被人很努力地平衡擺正,瞧著十分眼熟。
戚清眉梢微挑,拿起來時,竟在上面感受到了自己的靈力。
「這是……?」
「這是師父送我的雪人。」岳寂走過來,輕輕戳了戳雪人的腦袋:「我用靈力封著,這樣雪就不會再化了。」
他動作謹慎,帶著一點不自覺的小心,一看便知十分珍愛這個雪人。
戚清默了半晌,驀然想起了兩年前那場下給岳寂的雪,和花燈里少年晶晶亮亮的眼睛。
心裡好像某一處被觸動了一下,酸酸澀澀,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
他聲音溫和下來:「都化成這樣了,師父給你重新捏一個吧。」
岳寂搖搖頭,把小雪人接過去:「就要這個。」
戚清見他固執,只好支出一根手指,指尖按在小雪人的斷手處。淡藍色靈力如流水般纏繞而上,眨眼間,小雪人重新長出了胳膊和半隻腿。
「好啦。」他笑笑,對岳寂道:「拿去吧,現在是只完整的雪人了。」
岳寂握著小雪人,像個小孩子般愛不釋手,看了好幾眼,又用靈力再次加固,才將其小心翼翼擺回架子上。
「走吧,去找你師伯。」戚清轉過臉,語氣鬆快了些。
岳寂跟上來:「若只見師伯,師父就不必去了,師伯已出門兩月有餘。」
「兩個月?」戚清腳步一頓,道:「他下山這麼久?」
「說是友人相邀,去探查一處秘境。」岳寂神色平靜,跟他並肩而行:「師伯歸期未定,師父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戚清納悶道:「他經常這麼外出?」
「嗯。」岳寂輕輕應了一聲,「師伯常出門,我已經習慣了。」
戚清頓了頓,語氣緩了些,問:「那這兩年……你怎麼過來的?我給你留的靈石可還夠用?山下定做的新衣裳按時去取了嗎?我囑咐你師伯要常幫你借閱新的功法,莫非他也沒……」
話未說完,岳寂已斂下眸子,眼睫投下一片小扇子似的陰影:「師伯待我挺好的。」
他避而不答,卻讓戚清聽得心口發悶,難免有些愧疚。
他忽然意識到,師兄和他的性子可以說南轅北轍,自己閉關這兩年,岳寂想必受了許多冷落。
也是,師兄養他自個兒都那麼糙,哪裡懂得養孩子?
【主播醒醒,你師兄才是正常養徒弟的法子好嗎?你這樣的是在養兒子。】
【就是,修仙之人哪有這般嬌慣的?】
【前面的在酸什麼,你自己被養得糙,看到崽被精養嫉妒了吧!】
【主播明明很會養啊,崽長得又高又大,修為高,年紀小,還有哪裡不好的?】
【若太溺愛,徒弟一遇挫折便鬆散逃避,如何成就大事?】
【你也別說話!】
彈幕吵吵嚷嚷,戚清卻越發肯定自己養徒弟的辦法沒有問題。
若像師兄那麼養,岳寂才過不了幾天就要被養死了。
他忽略了岳寂已經比自己還高的事實,果斷道:「今日別修煉了,下山好好放鬆放鬆。等晚上回來,師父給你做好吃的。」
岳寂眸光一動,彎了彎唇角:「好。」
時隔七百多天,師徒二人終於再度下了山。
山風拂面,帶著久違的人間煙火氣,戚清懷念地深深吸了一口。雖然沒有第一次下山的新奇,但也比在破山洞好上太多。
今日並非趕集的日子,觀山鎮卻格外熱鬧,街巷間人頭攢動,不少人一副外地打扮,行色匆匆。
戚清瞧了幾眼,心下生疑,打算午飯時打探打探。
他先和岳寂去了貓狗堂,謝棠兩姐弟正好都在堂上。此處已成氣候,今非昔比,檐下風鈴輕響,不僅有十幾隻圓滾滾的糰子追逐打鬧,還多了幾個幫忙的農婦。
「戚師兄!」
兩年不見他,謝棠十分高興,當下便不由分說地拽住人,邀請他倆留下來用午膳。
宴過三旬,氛圍熱絡,不知是誰先提到了鎮上多出的許多陌生人。
謝棠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這些人好多都是丹修呢。」
「丹修?」戚清驚訝道:「來咱們這小地方做什麼?」
謝棠思索道:「據說是在找什麼火蓮……師兄有所不知,半年前,不知從哪傳來隔壁雲州藏著靈脈的消息,還傳來了童謠,歌詞是……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