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賤民啊,骨子裡就是貪,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你若要個三五十兩,爺就當打發叫花子,賞你也無所謂,可你張口就要千兩,丫頭,你怎麼敢?」
他從長案後繞過來,同樣的鴉青色長袍,在他身上卻只顯得陰沉。
他走到沈纓身側,手臂放在她肩頭,緩緩移動。
「今日我即便將你殺了又如何?三叔遠在京城,雖有官位,但那裡滿地權貴,他算什麼,還不是得仰仗族內流水似的銀錢來上下疏通,他敢拿我開刀嗎?」
「這裡可不是他如魚得水的長安城,這裡是永昌,是本公子的地盤,讓你消失,比宰條狗都容易!」
沈纓笑了一下,她從袖中掏出一枚寶石戒指,來自波斯的紅寶石,璀璨奪目。
她挨個套在指上,都大了一圈,隨後捏起來,透過小孔看向林玉澤。
她的眼尾向上,形成好看的弧度,側臉在燈火中有種逼人的艷麗。
「殺我比宰狗容易?」
她盯著林玉澤,聲音逐漸凜冽:「今日這種場合,你敢殺我?你知道那位新縣令是什麼心性嗎?你知道是誰在暗中留下了這些證據嗎?你敢再為林府添一樁命案嗎?」
話罷沈纓忽然出手,一拳重重打在林玉澤胸口,隨後抓住他一直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按在桌面上。
沈纓在林玉澤痛苦地哀嚎聲中質問道:「認得這枚戒指嗎?是我親手從那賀氏女子肚子裡挖出來的,當時就套在一截斷指上。」
「林玉澤,被生生人咬斷指頭……疼嗎?」
「還有這裡,那一刀怎麼沒有將你開膛破肚,把那顆黑心挖出來。」
林玉澤表情扭曲,嘶聲道:「你到底是誰?」
沈纓沒回答,反而看著他裹了布條的拇指和滲出血的胸口,說:「德春堂柳無相被你留在府內,也不是什麼妾室安胎,而是替你治傷吧?」
「得罪了林家,你不怕死麼?」
林玉澤咬牙威脅,他本就文弱,加上先前被死去的女子傷到要害,他如今根本不是沈纓的對手。
正僵持間,門被推開,一個身著海棠色華服的婦人走進來,大朵的金色刺繡牡丹在她的裙擺上搖曳生姿。
她走到近前,沈纓在驚嘆對方肌膚勝雪時,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和林婉柔身上的味道十分相像,只是此人身上的香多了一絲清涼。
如此細微差別,便為她添了一種孤高冷傲之感。
沈纓愣怔的瞬間,便被闖進來的侍從扯開。
林玉澤也被扶到一旁,他低著頭喊了聲母親。
那婦人只冷冷看了他一眼,隨後對沈纓說:「姑娘只是求財,何必節外生枝,得罪林府對你並沒好處。銀子我給你,這幾樣東西你得留下,日後一旦有風聲傳出,我必取你全家性命!」
原來是林家大房的繼室沈氏。
聽聞是林致在瀋州時一見傾心的美人,娘家勢力複雜,沈纓也只遠遠見過兩次。
沈氏三十有餘,明艷多姿,長袖善舞,十足的主母派頭。
聽小川說林玉澤與這繼室關係很差,今日竟然會來給他出頭?
一旁的僕婦遞出銀票,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也就是說,從沈纓踏入院子,一柱香之內,這裡發生的事已經被傳出去。
沈纓雖然早知道林玉澤在林家是個花架子,卻沒想到他竟連自己的院子都守不住,還被一個繼母拿捏。
「你能做主麼?」她鎮定地問。
沈氏沉著臉打量她,冷淡道:「姑娘是聰明人,當知適可而止,來人,送這位姑娘離開。」
沈纓本就是為了銀子,如今有人願意給,她自然見好就收。
她順從的跟人走出院子,胸口揣著一沓銀票,卻無絲毫,甚至比來時更謹慎萬分。
直到聽見中廳宴席的喧鬧聲時,才微微鬆了口氣,穿過廊道便是前院,人來人往,大家族重顏面總不至於在這兒害她。
然而,就在她們經過一排屋舍時,拐彎處一道黑影閃過,她正奇怪,身後忽然有人尖叫。
她聞聲正要回頭,背上卻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跌進旁側一間屋子。
幾乎是同時,有人尖利地喊了一聲,「來人啊!殺人啦!」
沈纓被推進屋子,還未站穩身後的門便被關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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