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短刀,正要問話,就見對面的少年神情忽變,向她傾身而來。
與此同時,空氣中飛箭刺來的聲音,扯開了曠野之地的寂靜。
殺氣,一股志在必得的殺氣。
「小心。」
那少年見情勢危急,伸手攬著沈纓的腰,足尖在地上一點,身形頓時飛出一截。
而他們方才站的地方,瞬間插滿了無數簇長箭。
沈纓沒有亂動,抓緊那少年手臂,心下的思緒亂了,又快速恢復平靜。
兩人謹慎地盯著遠處,風颳過,露出草叢後的無數殺手。
「這荒郊野外,竟有這般陣勢,姑娘,你惹了什麼人?」
那少年說這話的時候,因為身體羸弱,輕輕咳了一下,但他的神色,又靜又平,像一汪沉靜的古泉。
這種靜剎,並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該有的氣度。
沈纓微微側首,對那少年說:「公子怎麼知道,這不是衝著你來的?」
那少年笑了起來,微弓著身體,又咳了幾聲。
他雖單薄,但身量極高,垂眼望向沈纓時,睫毛將眼神遮了大半。
倆人離的很近,沈纓能聞到他身上有股松木的清香,其中又帶了幾分淡淡的草藥苦味。
但那隱隱的味道,纏繞鼻尖後,便好似被刻進了記憶深處。
見沈纓沉默,那少年笑說:「姑娘說的也有理,只是要委屈姑娘與在下一同涉險了。」
「險」字還未散,沈纓就覺得身邊的人動了一下。
之後他們騰空而起,竟落到了身後的樹枝上。
她伸手抓緊旁側樹枝,正要說話,卻覺眼上一暗,那股松木香味襲來,緊接著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塊紅色布條。
「不看,便不會怕了,坐穩。」
沈纓抓緊手邊的樹枝,只覺得身邊有陣風拂過。
也是這陣風,讓她知道,這位少年郎身體雖然孱弱,但功夫驚人,並非是平庸之輩。
想及此,她便安心坐在樹枝上,不看,不問,便也不會再入險境。
跟著霍三師傅多年,沈纓學會了往前沖,為師父,為自己,拼一條血路。
但,這是第一次,有人率先站在了她前面。
不久以後,周圍斷斷續續有聲音傳來。
有刀劍相撞的聲音,有身體撞擊的聲音,也有樹枝折斷的聲音。
大約過了一刻,聲音驟停,沈纓屏息聽著,一動不動。
空氣里有血腥味隱隱浮動,然後她聽到幾聲咳嗽,最後只覺腰間一緊,她又被人帶下了樹。
沈纓抬手摸到眼睛上的布條,手腕卻被人抓住。
她聽到那少年說:「跟我走。」
他聲音淡淡的,清朗的像一片藍天。
沈纓隨他走出一段路,手中又被塞了一捆東西。
有花香飄散於鼻端,將殘留在四周的血腥氣壓了下去。
沈纓抓著花束,轉到那少年方向:「沙參十方,枸杞子十方,川貝母三方,雲苓六方克……人參八方,單煎兌入,鹿角膠八方單煎兌入。 」
「機緣之下得了一個古方,對公子咳症有益。」
那少年抬手將她面上的布條取下,望著她的眼,溫聲道:「姑娘有心了,再會。」
沈纓點點頭,躬身行了一禮,站直身時,那少年已走出十幾步開外。
他背上還背著藥簍,步伐輕鬆,就如一陣白色的風湧進了濃綠的密林里。
而先前的所有經歷,短促的像是一場夢。
沈纓收回視線往周圍打量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一條小道上。
她低頭看了一眼雙手捧著的花束,原來那少年送的是一束粉白相間的野蓮。
這種花形似蓮花,花朵如嬰兒拳頭大小,與水中蓮花的香氣接近,故而得名。
此花因花形漂亮,看著清貴高雅,百姓也會摘來與牡丹等花用作祭祀、薰香或者頭飾。
只是因為生長在山澗,不如湖水中的香氣清透,反而有股凌冽氣味,十分濃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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