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清靠向椅背,他也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面上依舊淡然自若。
室內一時之間變得格外寂靜,姜宴清靜靜坐著,眉頭微蹙,旋即舒展開來。
「無奇,再去探。」無奇抱拳領命後,便隻身往外走了。
末了,姜宴清看向沈纓,言簡意賅的說,「辰時,邱夫人到官府報官,說邱主簿被殺,頭顱被丟棄於邱府門外,身體卻不知去向。」
他說著便站起身,邊往外走,邊對她說:「過來驗。」
沈纓心中五味雜陳。
她昨晚因為琢磨邱少隱、姜宴清和林家的事做了一夜噩夢。
本還想著見了邱少隱必定要仔細問問,她倒要看看這人在耍什麼花招。
可他竟被殺了。
沈纓走到木台前垂眼看著邱少隱的頭顱。
邱少隱平日極為講究,將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淺青色官袍上連一個褶子都沒有。
那般體面的一個人,如今,卻是死無全屍……
沈纓閉著眼呼了口氣,才開始驗。
她熟練地查看頭顱,採集頭髮、耳朵、鼻孔等部位的沙粒、污泥,這些顯然是因為頭顱被扔到泥污中沾上的。
她仔細看了看口內,有酒氣,內壁完好未見毒斑。
頭髮上沾染了一些東西,她取下來放置在白瓷盤中,又聞了聞,發間有股怪味。
待一切痕跡全都檢查妥當,毫無遺漏後,她便開始清洗。
隨著泥污洗淨,沈纓在頭顱面部和脖子上發現了幾處奇怪的傷口。
在左臉頰、左脖子上有三處動物爪子撓傷。
右臉、額頭則有擦傷,多是摔到石子時蹭到的傷。
這些傷藏在泥污後,這說明在邱少隱的頭被扔到家門前就有傷。
難道是邱少隱騎馬時,在半路上摔倒過?
她又將頭髮全剔下來,細細驗了一遍頭皮。
沈纓在紙上記了幾筆,狀如鬼符無人可識,那是她和師父創的暗語,以防別人窺視。
她有幾處疑問,還得再想想。
沈纓記錄完後,看了好一會兒,才對姜宴清說:「傷口發白卻無腐爛之兆,頭顱也無腫脹,這說明頭顱並未在雨水中浸泡太久,不會超過半日。昨夜天氣涼爽又有風,按傷口之狀,最多不過四個時辰。」
「所以,邱主簿應該是亡於今日子時至丑時之間。他在活著的時候,被砍下頭顱。兇器極為鋒利,頭顱斷口平滑齊整,無斜角,無反覆劈砍的痕跡,應是薄刃,且兇手前後只用一擊。」
「由此可見,殺人者必然是極為有力或是習武之人。」
第三十七章
姜宴清點點頭,見沈纓眉頭緊皺,沒有先前驗屍時信誓旦旦,於是問:「還有何發現?」
沈纓遲疑道:「我懷疑,邱主簿是死於野外,而且周圍應該有灌木雜草。您看這些傷痕,還有在他發間沾到的草屑。」
她指了指幾處痕跡,繼續道:「這種傷痕,是被樹枝、草梗劃的,而他發間的這種草屑名為蓮蓬球,是野外雜草。而清風閣一草一木皆有下人打理,絕不會允許此物生長。」
「永昌的城內街道也不會有,這種草若成片生長,成熟時會有細毛飛舞,對人口鼻不利,故而一旦有此物,人們就會清除。所以,他不可能在城中沾在身上。」
「邱主簿生前必定去過野外。」
姜宴清垂眼看著她手邊張鬼畫符,淡聲道:「繼續。」
沈纓看了他一眼,斟酌道:「論理,仵作不該妄測,如此會影響大人查案。」
姜宴清卻不在意道:「無妨。」
沈纓點點頭,用一根木棍挑起一縷頭髮,遞到姜宴清跟前,「我在頭髮上聞到一股野獸唾液的味道,也觀察了頭皮和面容還有脖子上的傷,只有頭皮上的幾處傷是咬傷。」
「這就十分奇怪,假設真的有野獸曾經碰到頭顱,怎麼沒有啃食麵部而是咬了頭皮?」
「野獸……」姜宴清聽得認真,似乎被野獸兩個字引起某些猜疑。
沈纓用手指丈量了一下,猶疑道:「從口、齒大小推斷,至少是成年犬,亦或是豺狼,但啃咬力度不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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