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主位上行了一禮,沉聲道:「吳家與邱主簿一向交好,斷不會生出歹心。反倒是被這刁奴鑽了空子,膽敢謀害官員,還請大人嚴懲。」
姜宴清靜靜地望向他,「吳家主大概還不知,邱主簿是被砍下頭顱致死。此奴下毒,確實有同謀之嫌,但兇手另有其人。」
邱主簿被殺一案,姜宴清勒令掩藏。
所有不是他心腹之人都沒接觸此案,故而到現在為止,案子詳情傳出去的都是虛虛實實。
真正查到哪一步,沒有人知曉。
吳家主愣了一下,他快速看了林玉泊一眼。
隨後緩緩落座,說了句:「即便不是她殺……也不可輕饒。」
「官府自當按律而懲,是吧,閻別駕。」
姜宴清淡淡地掃了吳家主和林玉泊一眼,轉而向旁側的閻通問了一句。
閻通正看得有趣,他早知永昌是個深潭,不敢插足太深。
所以,這些年只借著趙氏胞弟被殺一案,時不時向永昌這邊探聽一些消息。
邱少隱做事圓滑,很知分寸,竟一早就料到他的用意,故而一面應付趙氏,一面向他透露一些府衙和各家族的秘聞。
邱少隱一死,於他而言也是損失。
他這次接了到永昌巡視的命令,也有私心。
他就是想看看永昌這塊寶地上斗到什麼地步了?
此外,閻通也想見識一番邱少隱所稱讚的新縣令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若能借著新縣令攀上京中姜國公府,那可就是莫大的榮幸了。
他撫了撫鬍鬚,點頭附和道:「姜縣令說的是,案子尚未分明,不必早下結論。區區老奴,怎敢謀殺命官,此案,還得再審。」
姜宴清點點頭,隨後看向徐芳,「兇手從亥時起藏匿於芙蓉道伏殺邱主簿,但邱主簿是在子時接到小公子重病才匆忙趕去。」
「深夜大雨,他本可以在秦氏這裡留宿,卻還是趁夜離去。據本官所知,小公子不過是普通風寒,是秦氏……借病生事,將邱主簿請了去。」
雖是審問,但姜宴清說話卻沒有絲毫壓迫感。
他的目光靜靜垂下來,看向徐芳:「邱主簿對小公子極嚴苛,一旦知其玩樂,動輒鞭打,課業也是異常繁重。」
「而秦氏,被刺瞎雙眼、割斷經脈、身上傷病無數,這些傷皆出自邱主簿之手。為防止此女逃跑,便請刑訊高手,殘害其身體。」
「秦氏自進入宅內便從未出來過,她門上那把鎖,是邱主簿被殺後,你才敢打開的。這般說來,秦氏對邱主簿之恨,足以讓她們母子與外人勾結,殺害邱主簿。」
也不知是哪個字觸動了徐芳,她猛地跪直身子,擺手否認道:「不是!秦姑娘和小公子沒有!」
徐芳不在意自己被問罪,倒是急著替秦氏辯解。
她高聲說:「姑娘她、她看不見也走不遠,身子很虛,小公子只會讀書,他們怎麼可能殺人?不是的,姜大人您不能抓不住兇手反而來誣陷好人。」
沈纓往前邁了一步,語聲凜冽:「徐芳,官府辦案皆有理有據,何來誣陷一說?」
徐芳咬了咬牙,才緩緩說:「邱主簿面熱心冷,做的那些勾當,就該天打雷劈。他得罪的人數都數不清,他為林家、吳家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定然是壞事敗露,被人滅口。」
「還有茶商,永昌商戶到南詔建茶園,說什麼童男童女制茶採茶,又有千年古茶樹,傳出一堆神神鬼鬼的故事來,將那茶葉炒到了天價。」
「他們哄騙著許多人家賣兒賣女,到那鬼地方勞作。少時還能做工,年紀大了的便都賣去做人玩物,茶園主拿著幾十兩銀子打發那些孩子父母。」
「邱主簿便為他們擔保!」
「後來,買賣過去的不夠好,便從好人家裡擄,偷。有林家、趙家這些大族做靠山,邱主簿掩蓋,吳家在中間搭線,這些人勾結,無惡不作。」
「住口!」主位上的林致聞言冷聲喝止。
他面色微怒,出聲警告道:「簡直一派胡言,林家一向守矩,對各位官員尊重有加,邱主簿與林家子弟相交,那是大人謙和仁善。你口口聲聲說我等勾結,證據何在?」
他說完,吳家與其他幾家家主也紛紛自證清白。
誰知徐芳冷冷一笑,回身看了眼門外的學子和客商。
她跪直了腰身,無懼道:「那你們敢說說每年鬥茶大會,最後得的那些茶禮都是什麼?敢說你們這些大族沒有和邱主簿摻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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