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一類人,什麼叫屬於一類人?
隨後,她猛地想起來,那次她以案件威脅林玉澤,用殺人證據交換了銀錢。
而那個案子也就被林家徹底清理的乾乾淨淨了。
難道……
「你姓賀?」
沈纓忽然就想起蓮朵先前與她說的那些話,雖未明言,卻是在嘲諷府衙擇案而查。
而這人,又說她和林玉澤是一丘之貉,自私自利。
不就是指責她這個討得好處的人和林玉澤這個殺人兇手,罪名一致麼?
「哦?想起來了?」那人冷笑了一聲,說:「沈仵作果然聰慧過人,記性也好。」
沈纓餘光看到一抹衣角,聽到那人說:「沒想到我還活著吧,沈仵作。」
確實沒想到。
賀章,臨縣的人,正是那兩名被林玉澤虐殺致死的女子的哥哥。
她以為此人得罪了林玉澤,被驅逐出城,定然沒有活路。
沈纓幾月前才憑藉從這兩名女子屍身上得到的東西闖了林家,最後得了整整兩千兩和鹿鳴宴的請帖。
有了這些,她父親得以活下來。
她的弟弟遇上了一位賞識他的大儒。
而他們一家也能從竹林村那破舊的院子裡搬回老宅。
可以說,她能有這樣的轉機,離不開那幾樣東西。
之前蓮朵還以此事質問過她。
當時,她也曾仔細想過,她對那兩名女子和她的家人,懷有深深的愧疚。
沈纓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啞聲道:「我利用你兩個妹妹的死,得盡好處,為了自己的利益,掩蓋真相。」
「你今日殺我,理所應當。」
「但你誅殺林玉澤,卻是惹下大禍。林家如日中天,林玉澤可是下一任族長繼承者。」
「林玉澤今日若死在你手裡,林家震怒,你家祖宗墳塚都會被刨,你的父母、妹妹們的屍骨會被挫骨揚灰,你的親族也會被驅逐出城。」
「逞一時之快,落得這般下場,這是你想要的麼?」
如今這般時候,沈纓以平和之心說起這些話時,才想起,當時身在林家虎穴的自己,也曾被姜宴清如此訓斥過。
想到那時的初相識,她憋悶胸口的密仄之處,隱隱泛濫起一股溫暖。
她現在說這些話,只是單純的為賀章好。
而那日,姜宴清說這些話,也真的只是單純的為她好而已。
沈纓收斂起飄遠的思緒,察覺到身旁有衣角飄動。
那人走到她身前,他撥動了某樣東西,有鏈條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屋內牆根處的白蠟便燃了起來。
有東西順著牆壁流了下來。
刺鼻的味道散開,是酒和火油。
燭火亮了,將壁上一道一道的血痕照的陰森詭異。
血痕拼出幾個字,「天地不仁,人為芻狗。」
第七十四章
那些東西流得很快,將他們的衣物都浸濕了。
此時只要有火星子落下,這小小的鐘樓頓時會陷入火海。
「你也配說這種話?」
他的嗓子似乎是被煙燻壞了,十分嘶啞。
他聽到沈纓的話笑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露出面容。
周正的長相,普通的個頭,並不會令人印象深刻,但是會讓人感覺到忠厚、質樸。
他背後皆是黑漆漆的牆壁,滿地燭火也照不進他的眼底。
他說:「我走到今日這一步,還怕林家?」
他環顧這一方天地,說道:「這是我從拜火樓取來的火種,和燒霍三家用的是同一次的火種。」
「這人世間,大概只有祝融神的火能燒盡你們的罪孽。」
沈纓皺眉看著他,說:「何必這般折騰,你如今殺我與林玉澤易如反掌,殺了我們,你還有足夠的時間逃走。」
「想必,你在永昌也是有退路的。」
「我逃累了。」賀章搖了搖頭,「當初你偷偷驗了我妹妹的屍首,我本以為,霍三新徒大概比他有善心,是要替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去伸冤。等來等去,你倒是拿著東西去了林家求財了。」
「孤身一人,絕地反擊,風光得很。」
「只是,你再有膽色,也不過是為自己謀利,何曾想過幫幫他人?」
沈纓無從辯駁。
那時她打聽到林玉澤的行蹤,知道他犯了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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