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看到了蓮朵,人群的後面,一襲紅裝的蓮朵。
隔著這麼遠,她看不清蓮朵的表情。
沈纓舔了下裂開的嘴唇,她覺得自己似乎該說些什麼。
還未開口卻被姜宴清打斷。
他抬了下手,對身側的無奇下令道:「將沈纓押入詔獄!聽候發落!」
沈纓沒有再出聲,就那樣沉默的被無奇帶出來,走出鼓樓,下了石階。
她聽到姜宴清對林致說:「白雲觀即刻封鎖,任何人無令不得擅入。」
「擅入者,殺。」
林致痛失愛子,如今還勒令不得給愛子殮屍。
他氣的渾身顫抖,也不顧什麼禮儀,攔著姜宴清怒聲道:「姜縣令,你如此行徑,是包庇下屬,縱其殺害平民性命,林府定不會善罷甘休。」
姜宴清說:「尚未查證,不可論罪。林家主若有異議,可上奏朝堂。但如今永昌在本官轄下,絕不容許動用私刑。」
沈纓聽著姜宴清的話,心緒漸漸回落。
她抬眼就對上了蓮朵的視線。
蓮朵站在陰影之中,頭髮被山風颳的有些亂,她的眸子在髮絲後明明滅滅,像被割裂了。
沈纓看了一眼便垂下頭,跟著無奇離開。
詔獄這地方,她來過很多次了。
以前都是她來問詢別人,這一次,自己倒是進來了。
但她一點都不震驚,總覺得自己被關進來受型是遲早的事。
一重一重的鐵門在身後關閉,她被關在第五重門。
巧的是,就關在以前關押徐芳的那一間。
無奇和獄卒將她押進來,手腳都上了鎖鏈。
沈纓看著無奇,沉聲道:「給大人添麻煩了。」
無奇冷冷的看著她,說:「大人自有籌謀,你莫要再自作主張。」
「是,多謝。」頓了頓,她又說:「我父親他們……」
「大人已告知王惜,她會差人照看。」
沈纓點點頭,坐在了乾草堆上,沉重冰涼的鐵鏈壓得她抬不起手。
無奇轉身離去,牢門被閉上,獄卒垂眸上了鎖,沉默的離去,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沈纓躺在草堆上,眼睛盯著牆角的一個蜘蛛網,上面有蜘蛛在結網。
老人們經常說蜘蛛結網是要下雨。
看來,又要變天了。
林家,會不會忽然向沈家發難?
王惜,能護得住她的家人麼?
沈纓疲憊的睡了過去,竟還意外的睡了個安穩覺。
不用操持家務、不用忙碌衙門的事,她甚至覺得坐牢也是件清閒的事。
醒來時獄卒給她送來食物,她只看了一眼沒過去拿。
在這種地方,餓不死就不能輕易吃裡頭的東西。
她醒來後就靠牆坐著,地上有她畫著的一些東西,是蓮朵回來之後發生的一些事。
獄卒再次送來水和食物,也不問她吃不吃,只是沉默的將上一次的拿走。
沈纓閉上眼思索,獄內偶爾能聽到哭嚎聲,但很快又會歸於寂靜。
最多的時候,是沉重的鎖鏈聲。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纓睜開眼,就看牢房外站著一身蘭色素衣的趙氏。
她神情有些疲憊,但也只是有些,那雙眸子依舊很亮。
沈纓皺了下眉,她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這裡的竟然是趙氏。
各家族在詔獄都有各自的手段,趙氏能進來也不奇怪。
沈纓不知道外頭的情形,見她開口,便說道:「夫人怎麼來了?」
趙氏走了進來,借著昏暗的燭火看著她說:「聽聞,你和臨縣一個姓賀的匠人合謀擄走林玉澤,意圖威脅林府。隨後,你們二人因財生恨,你殺了那人,還把林玉澤也給殺了。」
沈纓靜靜聽著,隨後點點頭說:「大概是吧。」
趙氏笑了一聲,走到沈纓跟前,垂眼看著她:「我一直不喜歡你,分明低微如螻蟻,卻總想著與巨象博弈。但我又有幾分佩服你,即便生於微塵,卻總是不斷掙扎。」
「你若生於大家族,定然是個奇女子。」
沈纓抬頭看著趙氏,說:「夫人謙虛了,您本就是奇女子,我佩服你才對。這世上再也尋不到第二個人能如你這般愛護至親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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