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姐是永昌第一繡娘的親傳弟子,自幼習武,就連你習武也是她托人將你送到鏢局。」
「沈纓,有的人,沒你想像的那般脆弱無知。你自幼時起便要支應門庭,已經習慣了保護他人,總是覺得旁人不如你看得清。」
「蓮朵如此,你表姐亦如是。」
「如今,你該放下心結,重新審視此案,或許會另有發現。」
沈纓認真聽著姜宴清的話,想到這些年自己所執著的事。
竟覺得自己分外可笑。
是啊,她從未想過表姐是不是早就知道杜鸞心思,還甘願付出真心。
一直以來,她混跡於市井,滿腦子世俗算計,不讓自己吃虧,自然也不會理解這般痴傻的行為。
而今,當她漸漸窺見人間情愛痴纏,自己都心不由己時,也就明白了箇中滋味。
如趙悔為蓮朵的不顧一切、如蓮朵的小心珍藏、如表姐的飛蛾撲火,也如杜鸞對蓉娘純真炙熱的少年情義……
她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面前的這個不起眼的木櫃,正對上當時表弟的眼神。
這裡都是表弟放在書房的衣物和書卷,她翻過很多次了,但是若仔細翻看,就知道,那些書籍、畫卷都被混放在了一處。
表弟一向整潔,書、畫都會分門別類,這般無序,定然是有人私自翻查過什麼。
她一邊翻找一邊說道:「杜鸞雖聰明,但他太小瞧永昌這裡的人了。我只需順著他遺漏的痕跡,便能查到他到此處目的不純。」
「我都能查到,何況是那些手眼通天的大族。」
「當年鷹衛在永昌境內失蹤,杜鸞最先懷疑的必然是大族。所以,他定是查到了誰的頭上,被人察覺,故而設計害他。」
姜宴清從櫃中取出一個捲軸。
打開後,看了一眼,說道:「杜鸞亦是察覺到自己被人陷害,故而沒有辯解。當初他如果不認罪,你們都會深陷死局。」
沈纓點點頭,當時那局面,杜鸞也只剩下認罪這一條路。
「你表弟若窺見秘密,必然會心生惶恐,他不敢與至親說,或許會在言談中暗示與你。你仔細回想,在他出事前有沒有提及什麼不尋常的事。」
「你當年急於得出事情真相,或許會忽略細節處。」
沈纓點點頭,緩緩踱步,靜靜思索當年的不尋常事,尤其是表弟。
表弟比她小一歲,性情安靜、寡言,但忠厚、孝順、細心。
沈纓是很喜歡這個表弟,也會在他被人欺負時仗義出手。
那時,家中還有意,讓他們親上加親,讓她與表弟成婚。
大唐律例,同宗同姓者不可通婚。
姨母家的兄弟姐妹屬表親,倒是有不少婚配的先例。
母親在世時與姨母姊妹情深,母親離世,姨母便憐惜她無人照看,所以,想讓她嫁過去,日後表弟必然也不會欺她。
沈纓自知和霍三做的那些事危險也不怎麼吉利,不願拖累姨母家,就婉拒了。
況且,他們兩家人一個賽一個潦倒,結親之後,對誰都沒有助益。
她是理智而精於算計的,愛護表弟是真,但若是託付餘生,她從沒想過。
往事走馬燈似的閃過,沈纓忽然停下腳步。
沈纓望向門口,仿佛與五年前倒在血泊中的表弟對上了視線。
第八十三章
沈纓記起一些舊事,當初,表弟出事前的三日,曾到她家中來過,送了些瓜果。
還意外送了她一個機關匣子,不算大,能放些書籍、首飾。
這匣子直到今日她還用著,家中搬遷數次她都沒丟棄,而是妥帖的收好,用來存放她收集的一些驗屍秘法,或是她從各處無人認領的屍身上拿來的證物。
那次表弟說他剛領了工錢,便買到這個機關匣子,可以將珍貴的東西藏起來。
她當時覺得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送來這樣的東西,立刻推辭道:「我哪有什麼珍貴東西,用這麼好的東西都埋沒了,留著給表姐用吧,她喜歡這些精巧東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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