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纓盯著那邊看了幾眼,隨後從腰間取出一根棍子,在假山石上敲敲打打,好一陣後才從山上下來。
而後她便去了芙蓉巷,蓉娘恰好得空,便讓她進了蓉園。
蓉娘坐在亭中,依舊是穿著男裝,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雌雄莫辨,懷中抱著一柄琵琶正在彈奏。
見她進來也未停,而是將樂譜上的曲子都彈完才放下琵琶,示意沈纓落座。
「多日未見,何事尋我?」
沈纓拿出一頁紙張遞給蓉娘,說:「我有一事不明,特來尋蓉娘解惑。你看,這紙可是芙蓉巷造紙行造出來的七色箋?」
蓉娘接過來看了看,說道:「是,紙行如今已制出了九色箋,名為澄心紙。七色箋是五年前的技藝,芙蓉巷已經不再制了。」
她隨後抬眼看著沈纓說:「和你所查之事有關?」
「是。」沈纓點點頭,也沒遮掩,直接說道:「我還有一惑。」
蓉娘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已經猜到她要詢問什麼,她出聲提醒:「阿纓,你可知,你如今探查之事會要了你的命。」
「知道。」
「你以前不是說,萬事都沒保命重要,如今,又為何以身涉險?有的人,死了便是死了,你為幾個死人丟掉性命,值麼?」
沈纓與蓉娘對視,她的眼神中有明亮的光澤。
末了,她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值不值,但,我若不做,對已死之人有愧,對永昌諸人亦有愧。」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看來還是姜大人教導有方。」蓉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芙蓉巷亦有不可說之事。」
沈纓從懷中取出一物,是當年她救下蓉娘時,對方所贈的信物,一朵玉雕的芙蓉花。
她將芙蓉花放在石案上說道:「當年你說,此物可以讓芙蓉巷應下我任何一個請求。蓉娘,我如今只想知道一件事。」
「林府當年建澄心湖旁的君子亭和石頭山時,是不是布了機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機關就是出自芙蓉巷之手。」
蓉娘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沉的看著她說:「丫頭,有的地方進去就出不來了。」
沈纓站起身向蓉娘行了一禮,說:「請蓉娘助我。」
蓉娘又拿起琵琶,撥了兩下,說:「霍氏,天機陣。」
「此陣,出自霍三祖上,後被盜走。芙蓉巷機緣之下得到其中圖鑑,在林府修建澄心湖時,獻於林氏族長,以換取芙蓉巷往後的太平。」
「想在永昌立足,除了府衙,還需得到林府關照,這是規矩。芙蓉巷初到之時,亦要守則。」
「阿纓,你若入陣,必死無疑。霍家當年,可沒留活門。」她說完後又開始彈奏。
沈纓謝過蓉娘,轉身往外走去。
身後的亭子裡傳出悲哀的琴曲,她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石亭,就見蓉娘抱琴立在欄杆邊,正望著她。
沈纓回身施了一禮,轉身大步離去。
第二日她早早起來,坐在驗屍堂隔壁的小屋子裡。
書案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文案,皆是她細細整理過的那些屍坑中的驗屍筆錄。
加上姜宴清先前尋到的四具,共三十六具。
按年代久遠排列,至少能往前推三十餘年。
最早時候,屍身上的傷並無章法,雖依舊按部位分割,但下刀也有猶疑,亡者的口中曾被塞過木塞,眼睛被綁縛。
而越往後,兇手下刀越果決,甚至還會花費心思用藥物讓亡者入幻境。
總之,這是一位極有耐心的兇手。
她不信林玉澤能做出這些事來。
他虐殺賀家那兩姐妹的手法,狠厲、殘忍,並無章法。
林玉澤在屍身上留下的痕跡與屍坑中挖出來的完全不同。
姜宴清過來後看著她整理的那些文案,若有所思道:「先前你推測兇手年紀在四十有餘,而屍身可追溯至三十年前,也就是兇手十幾歲便開始行兇殺人。」
「三十幾年的時間,家人難道毫不知情?若是知情,那麼為何不阻攔,或是私下處置這種隨時會敗壞家族名聲的人。由此可見,此人在家族極受重視。」
「他們寧可縱容此人殺人,並為其掩蓋罪行,也不願將此人捨棄處置。」
他撥動手上的佛珠,語聲喃喃:「難道他們用尋常人的性命來供養此人的殺欲?」
沈纓腦海中瞬間閃過林默的面容,說道:「而這個人,一定被家族藏的很深。」
姜宴清招來無奇商議探查各大家族中,年紀相仿又頗受族人愛戴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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