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出聲。
縱然淚流滿面,縱然她的傷口早就被寒水浸透,縱然她都快疼的背過氣了,她也咬著牙沒吭一聲。
她攀著姜宴清的脖子,埋著頭,不動不喊,不讓他分心。
所以,林默衝下來時她先看到了。
她怔怔看著林默向他們飛下來,看著他擋下一塊砸向他們的巨石。
他吐出一口血,看了眼手中已然凋謝的花。
林默忽然笑了一下,揚聲道:「姜宴清,你要記住,永遠記住,我乃永昌林默,林下清風起,默然對花開的,林默。」
清朗的聲音穿透轟鳴聲,鋪灑開來。
姜宴清側首望去,就見林默快速向他游來,抬手在他背上重重推了一把。
一股大力襲來,姜宴清只覺漩渦中也傳來一股力道吸著他改了方向。
緊接著他們便迅速往某個地方墜去。
而他最後一眼回望過去,林默已經被砸下來的巨石擊中,消失於洶湧的水中。
呼嘯的水面上,只剩下了一株凋敗的冰燈草,沉沉浮浮。
水的力道將姜宴清他們推出地道,從一個幾乎不可能存在的生門處將他們推了出去。
姜宴清攬著沈纓奮力往上游。
湖岸邊,無奇與杜鸞飛奔而至,將他們扶上岸邊。
沈纓已經昏厥,幾乎沒了氣息。
姜宴清跪在地上,附耳在她胸口試圖感知到一絲氣息。
他從懷中掏出御賜回魂丹,餵到她口中,隨後便用內力為她揉著前胸和背心。
他的手抖的厲害,已經抱不住一直往地上滑落的沈纓的身體。
姜宴清沒有說任何話,他也沒有任何情緒。
他只是緊緊抱住她,怕她落到地上,怕她一不小心放開他的手,隻身入了黃泉路。
杜鸞蹲下身,將半躺在地上的沈纓抱起來,啞聲道:「柳無相在這裡,大人,他能治好沈纓。」
姜宴清咳了幾聲,唇角溢出血來,已是傷及肺腑。
但他並沒有在意,抬袖擦了擦,站起身又從杜鸞懷中將沈纓接過去,抱著她穩步向前走。
杜鸞重重的呼了口氣,抬手向周圍候命的人揮了下手。
隨後,他帶著那些人快速往澄心湖垮塌的位置走去。
假山無故崩塌,總得向百姓解釋緣由。
雨停,人散,澄心湖邊的君子亭消失無蹤,原本的位置被湖水填平。
好像一切都未發生,平靜的仿佛一面鏡子,倒映著被水洗過後的晴空。
沈纓是第三日才醒來的。
頸間的傷口很疼,手臂、腿、背到處是傷。
她不敢扭動脖子,只轉動眼珠往外看。
一陣腳步聲傳來,姜宴清帶著柳無相推門而入。
沈纓望過去,姜宴清走在前,進來後便立在床邊,垂眼看著柳無相動作。
而柳無相更是無言,過來後並未多問分毫,迅速給她治傷。
「先前用的麻沸散藥性尚未消散,是否還要再用些?只是此物霸道,用多了對心脈與腦有損傷。」
沈纓還未說話,姜宴清就站在旁側看著,淡聲拒絕說:「無妨,不怕死的人怎麼會怕疼,換吧。」
柳無相聞言也未多言,立刻給沈纓換了藥,便去煎藥了。
沈纓覺得姜宴清應該是生氣了。
只是顧及她傷勢,沒有斥責她自作主張,魯莽行事。
她疼的直冒冷汗,但從頭到尾沒發一聲。
柳無相走後,沈纓低聲道:「大人,對不起。」
姜宴清面色肅然,聞言說道:「本官說過,此事府衙自有籌謀,不用你身先士卒。」
沈纓抬眼看著床頂紗幔,手指輕輕搭在被子上,緩慢地說道:「永昌局面瞬息萬變,只要林默在林家暗處籌謀,林家就永遠不會衰敗,他比您想像的更為謹慎周密,想抓他的把柄,太難了。」
「而今,有趙悔多年籌謀,又有百年一遇的大雨,萬事齊備。」
「我再以自己為餌,讓林默殺我,鐵證如山,他就逃無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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