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曆經了無比漫長的時間,男子袖中本來作攏的手指一寸一寸鬆開了。
女子轉頭見趙子傾臉龐重新湧上血色,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忙不迭磕頭:「多謝尊主大恩大德,多謝尊主大恩大德!」
玄桐語氣如常,聽上去仿佛未被方才的畫面影響:「你之前說若我放過他,你這條命便是我的了?」
「是。」悲喜妖會意,斂目道:「能被尊主看中,是我的榮幸。」
一語落,她周身散發光暈,最後化作一隻紅白羽的雀鳥,回身繞著趙子傾飛了一圈,小巧的鳥喙輕輕碰了碰青年的額頭,隨後飛回,沒入玄桐了影子裡。
沈寧穿書過來後沒覺得人生每一瞬息如此漫長過。
當初在幻境被迫幫助玄桐發泄,也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雖然難以啟齒,但好歹主動權在她手上。
現在的狀況卻不同了,她一下就被掐住了命門。
沈寧決定先冷靜一下。
左轉走了十步,默默無言地打開了窗戶,冷風迎面而來,大紅喜袍獵獵作響。
按照原定的計劃,為了防止妖物出逃,林娗和洛朝應當分守在庭院和中門。
沈寧結結巴巴:「我、我去找洛朝和林娗。」
她承認她聳了,連頭都不敢回的那種聳。
眼下走大門要從玄桐身旁經過,爬窗就不用。
嗯,爬窗吧,其實也挺好的。
沈寧將厚重繁複的喜服下擺一撩,一隻腳已經跨上了窗台,正當她另一隻腳也準備跨上去的時候,腰間卻換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她整個人驀地向後一扯。
她在半空本就不太好著力,對方毫不費力地就將她攬到了懷裡。
沈寧的脊背撞在身後之人的胸膛上,被迫穩住了下墜的慣力。
「姐姐——」玄桐下顎輕輕抵在沈寧肩頭,格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聲音仿佛承受了許多感情,都快要碎了:「——你說,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請宿主注意維持人設,若人設再崩,男主好感度將清零。】
清零?
我花了三年才積累的好感度,兩次OOC就能清零了?
這個算法真的合理嗎?!
【此為系統機制,望宿主知曉。】
「... ...」
不能崩人設,也就是說她不能喜歡... ...至少,不能讓別人以為她喜歡任何除了男主之外的角色。
那麼就得找一個足夠令人信服的理由將夢中場景敷衍過去。
「其實,剛才那個,也說明不了什麼,你不必往心裡去。」
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身體僵了一瞬。
玄桐並沒使力,沈寧非常容易就從他的懷抱中抽身出來。
「那個,修士歸根結底原本也是凡人,都有七情六慾。那次幻境之事後,我不免... ...不過只有那一次,就那一次。」
沈寧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兩人中間,語氣堅定得像在發誓。
玄桐炙熱的目光漸漸冷了下去,語氣意味不明:「是麼?」
顯然他並未輕易相信。
但系統讓她維持人設,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是。」
「如此這般... ...」玄桐忽然笑了,眸光中稍縱即逝一抹瘋狂之色:「... ...倒是我讓姐姐染塵了。」
沈寧尷尬地笑了兩聲:「也不是——」
玄桐抬手細細摩挲著沈寧的耳珠,薄唇輕憫,仿佛在回憶各種滋味:「既然都這樣了,那我就讓姐姐心中留下更深的印象。」
本來他已決定好了,無論如何不再碰她。
即便如何痛苦,如何情難自抑,都由他一人承受便好。
但讓他親眼所見她為旁人身著喜服,被別的男子喚做「夫人」時,即便知道一切只是逢場作戲,身上殺戮之意也異常輕易就被挑了起來,幾乎快要將他折磨瘋了。
玄桐徹底明白過來,對沈寧,他沒辦法放手。
理智和清醒築起的高牆能在瞬間土崩瓦解。
所以他從明白的那刻開始,就沒打算留下趙子傾的命。
沈寧不願他傷害無辜。
但只要他想,悄無聲息背著她殺掉一個人,不過彈指之間。
千種方法萬般手段,一介凡夫俗子而已,甚至根本無需他親自動手。
悲喜妖的懇求他絲毫沒放在眼裡。
讓他改變心意的,是沈寧那個夢。
悲喜妖是為了救下趙子傾才將此夢帶到他眼前的,這便是趙子傾唯一的價值。
可現在沈寧卻又親口告訴他,這不過是一時衝動,甚至連感情都算不上,僅僅是凡人之欲。
短短時間發生的事令他心性幾變。
但他竟然從沈寧的話中品出了一絲可能性來:若如此,是不是可以證明,他也是有機會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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