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闆沒當真,笑道:「點單了就是客人,總不能趕人走吧。再說壞人會給你寫臉上啊。 」
「說不定還真的寫臉上了,你看他那個疤。」
又有客人來,門鈴發出聲音。男人被吵醒,抬起頭,漫不經心看了眼窗外。陽光把他的半邊臉照得很亮,左邊眉骨上有一道疤,一路從眉頭拉到髮際線里。看著是舊傷,痕跡比較淡。他的左手手背也有一道疤,更淺些,從手背中間一路到小臂上。
「這樣好了,我去應付他吧。你一個小孩,容易被這種人欺負。」黃老闆面上不動聲色,其實也有些怕他。男人面對高大的同類,總會泛起動物性的不安。
黃老闆一走,就由阿欣負責收銀。剛才進來兩位女客,一看就是上班族,都是穿著襯衫,只是顏色一紅一白。個子也差不多,只是稍胖的那個剪了短髮。
紅衣女人要了杯卡布基諾,白衣女人則是拿鐵和貝果。
紅衣衣女人看著更心急,阿欣便優先給她做。可杯子還沒來得及遞過去,白衣女人就在收銀台前昏倒了。
她這樣子不像是低血糖,嘴張開卻發不出聲音,左眼還不停抽動。黃老闆一個箭步衝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搖肩膀,絲毫不見她有些好轉。
他自言自語道:「她是不是氣胸啊?我在電視上看過,應該用刀在喉嚨上開個口,誰有刀啊?快拿把刀來。原子筆也行。」
「啊?咦?什麼鬼?」那個疤痕男人走近問道。「你是醫生?」
「不是。不過我想當醫生。」
「那就讓一下,我是醫生。」男人推開黃老闆,跪坐在白衣女人身旁,熟練地解開她的衣扣,又把上衣扯出來,再去松褲子搭扣。
阿欣想攔又不敢攔,只能嘟囔道:「你是不是真的醫生啊?還是耍流氓的?」
男人聽到了, 但不予理睬,只是湊近白衣女人,道:「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就眨眨眼。」
女人的反應很遲緩,像是昏昏欲睡。
「能說話嗎?說一下你的名字和年齡。」
女人張了張口,依舊沒有發出聲音。他又拉起她的左臂舉過頭頂,摔了一下。她的手臂幾乎是砸下來的。
「老闆,能不能拿塊乾淨濕抹布來?快,她可能要吐。」話音未落,她就蜷縮著痙攣起來。他立刻她的頭側向一邊,單手接過濕抹布,墊在她嘴邊,讓她不至於被嘔吐物噎住,也不會躺在嘔吐物里。
她吐了一陣,就徹底失去意識了。男人把她抱到乾淨的通風處,正對著大門,就跪在旁邊,開始幫她做心肺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