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又沒卷錢跑。」祁清淮毫無同理心,取過一個新杯子,重新給自己倒了杯,相當欠揍地補刀。
「你特麼!」傅司珩拳頭揮至半空,牙咬得咯吱響,「至少我沒離婚!等你離婚那天,我一定找人去你那破院子外面唱三天三夜孤寡!」
幸災樂禍了一晚的男人為這話引得眸光晃動,良心告罄,他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無情挑眉,「時候不早了,我通知了你助理,他一會到。」
「先走一步。」從傅司珩腿上跨過去還不忘記仇捅刀,「別要死不活的,掉價,頂樓跳下來殉情,我還會誇你一句貞烈真男人。」
「我艹你大爺祁老狗!我就是做鬼也一定拉你墊背!」
傅司珩悽慘的嚎叫被完全關在身後的門內,祁清淮狀若未聞,闊步走出飯店,冷淡著臉矮身坐進車子。
司機被陰冷的氣場所攝,害怕他除了醫院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只好戰戰兢兢問,「先生,您還有要去的地方嗎?」
男人一上車就閉目養神,他揮手,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回醫院。」
黑亮的車子滑進車流。
回到京一醫頂層,分針剛掃到十二的位置,客廳安靜得過分,祁清淮隨手摘掉袖扣,邊捲袖子邊準備往客廳薑糖慣常吃飯的地方去。
晚餐原封不動地放著。
祁清淮蹙眉,又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沒老花,的確晚上九點,他找遍頂層所有房間,依舊沒見人。
兩人今夜同時不在,劉慧安以為他倆在一塊,聽周姨說嚴辭還備了薑糖那份晚餐,劉慧安在祁清淮推門進來那會還參了嚴辭一本。
祁清淮丁點山水也沒露,關好劉慧安的房門就打電話問嚴辭,薑糖今晚是臨時加班嗎?
嚴辭確信道,「小太太七點已經離開了科室,需要我替您打電話問問嗎?」
「不用。」祁清淮翻翻微信聊天記錄,最後的信息停留在早上,她說中午把飯放取餐區。
他今日好像沒做什麼惹她不痛快的事情,即便有而不自知,她故意不搭理他,也會留信息給嚴辭。
而且時值深冬,一個女孩子這個點還沒回家,安全是大問題,他冷著臉撥電話出去。
第一通電話以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祁清淮不停歇撥第二通,依舊無人接聽。
祁清淮眉心一跳,邊打第三通電話邊準備出門,掛斷前夕,那邊總算接電話,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對面凜冽的風聲。
「在哪?」祁清淮喉嚨浸過冰一樣。
「祁清淮?」對面的人顯然沒想到他會打電話來,訝然片刻,她扯著嗓子喊,「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清,我現在……」
「姜姜,你把撈子給我!」
祁清淮認出何知夢的聲音,眉頭緊緊凜著,對面不知道在忙什麼,手機聲音忽遠忽近不穩定,估計也是臉和肩膀夾著電話。
「小心點,那邊的泥滑。」
聽著也就她和何知夢兩人,祁清淮關門大步朝電梯去,剛要再問她在哪,那邊就匆匆道,「我有事先掛了。」
「薑糖。」只有祁清淮知道自己冷靜的外表下壓著一腔辨不明的怒意,他強硬問,「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靜了幾秒,薑糖如實交代。
將上司送到醫院後沒駛出多遠,司機就接到返回的緊急通知。
司機大叔一來一迴風馳電掣不到十分鐘,將祁清淮送到醫院不遠處的一塊荒地。
祁清淮全程低氣壓,一到地就拉開車門,不遠處兩個女孩子光顧著看溝底,絲毫沒發現他,還是他說話兩人才抬頭,「照不照顧它都掉臭水溝了,該應激早應激,再溫吞這個天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直接把這溝填了讓它入土為安。」
祁清淮做事向來只重結果,他講究高效,對事不對人。
「我知道,是這個鉗子不夠力,我快剪斷了。」薑糖耷著眉眼,靴子褲腳弄得髒兮兮的,一隻腳還陷在溝底的淤泥中,那委屈的模樣沒比被鐵線纏縛奄奄一息的狗子好多少。
「你上來。」祁清淮一手就把她從溝里拉起來,脫了衣服裹住她,再接替拿過鉗子,捲起袖子,鋥亮的黑皮鞋踩進泥里。
兩個女孩子你望我我望你地在一旁「罰站」,祁清淮不動聲色地了眼薑糖被水打濕的靴子,一邊尋找最佳鉗夾點一邊教育她,「囔著自己低血糖也不吃晚餐,出門也不知道穿衣服,你是去發善心還是去送人頭?」
「我有穿,脫下來掛樹那裡而已。」薑糖不服氣回嘴,聽見何知夢說前陣子她們發現的那隻流浪狗一天沒蹤跡,她一下班就過來,原本想著祁清淮有飯局,自己能在那之前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