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沾染著鮮紅汁液的嘴唇輕輕地說,「毒是我下的。好了,現在您知道這點了,您想怎麼辦呢?老師,您要懲罰我嗎?」
……還敢承認,就證明不是完全沒有談判的餘地。
加油,決不能在這時候露怯! !
米婭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她深吸一口氣,事先規劃好的千百種應對之法在腦中一一盤旋,最後她抓住了(自認為)最合適的一個,說道:
「安德,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
「……原因?」
安德里斯的聲音更輕了。
米婭乾脆地站起身,推開椅子,走到了他的身邊。
在霜雪堡中初見的時候,安德里斯也就才跟她差不多一般高;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還要多,平時跟他說話都得抬頭仰脖。
也只有在他坐下的時候,米婭才能像現在這樣俯視著他說話。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安德里斯·林德伯格的金髮。
在米婭的記憶之中,她很少跟安德里斯有什麼親密的互動——甚至最親密的時候,也就是在霜雪堡中時,他在她面前紅著眼睛脫衣服的時候。
進入法師塔以後,安德里斯對她的態度,同高校里的學生面對導師沒什麼區別:幾分拘禁,幾分瑟縮。
即便是四人小隊一起冒險,擠在同一個帳篷里睡覺的時候,他也會選擇離她最遠的那個位置。
不過,米婭從不覺得這是因為安德里斯害怕或者討厭她。原因很簡單:他雖然躲得遠遠的,卻總是會遠遠的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仿佛一隻害羞的不受寵的小狗。
小狗總是喜歡別人撫摸他的,米婭希望安德里斯也一樣。
她摸摸他的頭髮,手掌沿著他的臉頰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了他的脖頸上。她垂下視線,反覆地、溫柔地撫摸他,食指上佩戴的紅襟鳥戒指閃閃發光。
「道具:紅襟鳥戒指
品級:稀有
佩戴要求:無
道具描述:無視雙方的等級差距與對方的防禦力,強制使對方陷入【昏迷】狀態。 」
戒指的效果,是強制使對方陷入昏迷狀態……描述里沒有說明具體的時間,但是按戒指的品級來看,應該不短。
如果安德里斯依舊一意孤行,她能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殺死他然後逃走嗎?有點難度,但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她姑且只能一試。
昨天切牛排的時候偷偷試驗過,餐刀足夠鋒利,切牛排的時候輕輕一碰就能滑下去切開牛肉,大概切生肉也沒什麼問題。
如果用遊戲數值換算,她的攻擊力應該低得可憐,安德里斯的血條則厚不見底,不知道能否順利。
心臟和脖子是要害,擊中要害時攻擊力是200% ,觸發暴擊時攻擊力是300% ,如果在擊中要害的同時觸發暴擊,那麼攻擊力就是600%……即使她攻擊力不高,只要速度夠快,那麼也還是有機會磨光他的血量……
腦子裡千迴百轉,面上一丁點也沒露出來,米婭換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語氣,用安慰的聲音說:「我沒有生氣。我知道你不是想要害我,對不對?」
「……嗯。」安德里斯說。
「所以我想要知道原因,」
眼見這一招似乎有戲,米婭暗暗在心中給自己握拳,再接再厲,「你有什麼問題,直接說給我聽不好嗎?」
「說給您聽,您就能答應替我解決嗎?」
安德里斯問。
……那肯定不能啊!
「我沒法答應你,」
米婭用力地掐了一把他的臉,別說,手感還挺不錯的,「但我不希望你欺騙我。安德里斯,我不想討厭你。別讓我討厭你。」
安德里斯白淨的面頰被她掐得紅了一塊。
他捂住那一小塊紅色,低低地笑了。
「我也不想讓您討厭我,」
他說,「我會全都告訴您的。」
####
「這個也不想喝。」
安德里斯·林德伯格看見老師微笑著將餐盤推遠。
「安德,這些都被下了毒,你不知道嗎?」
她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直直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安德里斯只感覺自己仿佛吞進了一塊冰冷刺骨的冰塊兒,寒意從心臟開始往外蔓延,凍住了他的四肢百骸,就連手指也被刺痛得無法動彈。
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辯解,或者至少要裝傻,假裝自己並不知道下毒的事,嚴肅地告訴老師自己一定會去查清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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