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選了一盒……
不,選了三盒最大號的保險套。
見到這一幕的周綰寧,面色有些不自然。
她慌亂地轉過身面對貨架,神情遠比被冤枉成小三時,還要驚詫三分。
從未想過有一日,謝溫言會如此坦然地來買那種東西……
難道年前家裡囤著的那幾盒,已經用完了?
可能吧。
他在那方面的需求一向很大,出差前的那晚沒少折騰她,光那次就用完了整整一大盒。
時至今日。
周綰寧還是無法將眼前這位襯衫紐扣都要扣到最頂的禁慾型,和那在床上只會埋頭苦幹的野獸聯繫在一起……
周綰寧嘆了口氣,準備等他買完單再過去。
但他似乎正在罵電話對面的員工,語氣冷硬,讓人忍不住好奇翹起耳朵,一探究竟——
到底是什麼事,會讓這個輕易不顯露情緒的男人,露出這般生氣的姿態?
「這件事,不是她想息事寧人就能息事寧人的。」
「你負責打點警方,再給園區換個領導。」
「處理不好這兩件事,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謝溫言掛斷電話,將保險套遞給店員。
店員是個小女生。
在接過三盒保險套時,她已經燙紅了臉。
在看到給自己遞保險套的男人,高冷俊朗、貴氣非凡後,更是被驚艷得不敢與他對視,只結巴著說:「你、你好,先生。一共一百九十五塊錢。」
這時,謝溫言回頭看向周綰寧,與「面壁思過」的她對上視線,聲音清淺:「過來,一起結帳。」
周綰寧很想裝作不認識他,但現下整個店面也就三個人,想裝作不認識也沒法。
最後她只能走過去,將手中的藥膏一併交給他。
店員重新計算了價格。
謝溫言把錢付了,率先走在前面出了店門。周綰寧則跟在他身後,一起上了車。
*
漆黑髮亮的車衣,擦過從蔚藍的天上落下的一朵朵雨花,嫻熟地駛入繁華又寂靜的市區獨棟老式洋樓里。
不久,管家出來關上厚重的鐵製黑色拱形大門,讓院內的一切都叫外人無法輕易窺見。
謝溫言準備從車裡下去,又想起自己要去書房工作一會兒,便對周綰寧出聲提醒:「周六中午是謝家家宴,一起過去。」
正欲下車的周綰寧頓了頓,指甲扣緊了掌心的肉。
她的眸色間有隱忍和忍無可忍的情緒在其間反覆疊加,只待一個契機,就會爆發。
但她最終還是忍下來了。
幼兒園被污衊的事,她不需要忍,是因為那些人不是她的衣食父母。
但謝溫言是,謝家是。
「好。」她仰頭,對他笑得是一貫的溫順與乖巧。
謝溫言微微眯眼,他將掛在手臂上的外套丟給李叔。
李叔知曉了他的意思,微微躬身後從車庫裡離開,還帶上了小門。
隨著門「嗑噠」一聲合上,周綰寧的心也動盪了一下。
她看見謝溫言逆光走來,好看的眉眼間帶著做那事前特有的侵襲感。
光照在他身上,亮白的真絲襯衫透出身前緊實的胸肌。
明明看上去是一個很文雅的人,卻在體能上像極了體育生,好似永遠都不知疲倦。
他的袖口很隨意地卷在臂彎的高度,露出手臂上的青筋,撩人又性感。
而那件黑色緊緊縛著他精瘦有力的腰身,將腰間的力量欲蓋彌彰。
下方裁剪得當的西裝褲,透著襯衫夾的痕跡。
分明是用來規整衣服的東西,卻在此刻禁慾的氣息下,極具張力。
或許說,他身上的一切,總在無意間彰顯出他的誘人。
周綰寧瞥開眼睛,不敢與他對視,生怕淪陷進去。
謝溫言也突然調轉腳步,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拎出一隻青藍色的禮品袋遞給她。
周綰寧知道這個牌子,年少時她經常去門店買新款。
但對於如今她只是個拿幼師工資的人來說,算是價值不菲。
他說:「跨年第二天急於出差,留你一人在謝家。後又錯過春節、情人節,這是給你補償。」
「如果覺得不夠……」
周綰寧打斷他的話:「夠。」
她接過那隻蒂芙尼袋子,對他微笑,「我很喜歡。」
這一次,她甚至連收到禮物後的驚喜,都懶得再裝。
因為謝溫言很忙,這些禮物也只能是他叫助理去挑的。
他向來是一個體面的丈夫,在一些好丈夫的細節上做得很完美,讓人挑不出錯。
謝溫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離開了車庫。
而周綰寧深深吐出一口氣,無力地靠在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