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風衣外套里拿出打火機,漫無目的地點火、熄滅。
火光時不時照亮她明艷的五官,卻捂不熱她眼底的冷意。
最終,她拿上藥走進客廳,對正在廚房切菜的桐姨說了句自己不餓,晚飯不用做她那份,便徑直上樓泡澡。
*
老錢風裝修的浴室里,熱氣氤氳。
周綰寧懶意洋洋地躺在浴缸里,回憶著渾渾噩噩的兩年。
其實和謝溫言剛領證那會兒,她對這場為期兩年的婚姻,是有過期待的。
對她來說,一個救周家於水火、皮囊好看又冷靜果敢的男人,讓她不產生好感,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常言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更何況她和謝溫言連愛情都沒有,所以那麼一絲絲好感被婚姻里的瑣事消磨殆盡,實屬正常。
領證後,他飛去海外忙於盛坤集團的開疆拓土。
她這個工具人則留在京城努力維護他們對外「美好」的婚姻。
一回兩回還行,但現在要面臨讓渡自己全部的精力,就實在讓人有點厭煩了。
好在他們這筆交易即將到期。
也不知三個月後,謝溫言會怎麼處理他們的婚姻。
是對外說感情不和,還是他打算直接攜新人上位?
泡完澡、吹乾發。
周綰寧換上謝溫言喜歡的吊帶真絲睡衣,等他上來。
兩人已有三個月沒有同房。
縱使之前夜夜溫情,如今怕也只剩下了陌生和尷尬。
說來好笑,在床上,他們的身體竟比彼此的意識更喜歡對方,除了有時候她體力跟不上以外,他們算是極為合適的炮搭子。
也不知道今晚會用掉幾盒……
懷揣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周綰寧趴在床上,在等待中沉沉睡去。
未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清早。
春日的暖陽穿透枝葉,斑駁又明媚地落在熟睡的女人身上。
周綰寧睜開一雙濃密且黑的的睫毛,露出赭色的瞳孔。
在看到身側空蕩平坦、無人涉足過的床單時,她的眼神從睏倦到清明,以及不解。
這時,床頭柜上已經被人拆封的消腫藥,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去碰自己額頭上的傷口。
那裡,已經消下不少。
看來……
昨晚謝溫言沒來主臥睡,但來幫她上藥了?
對於這點,周綰寧有些錯愕。
但她很快就在心底否認了這個想法。
且不說謝溫言向來不怎麼關心她,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對她什麼都不做,只溫情地幫她上藥。
他們不是那種關係黏膩又恩愛的夫妻。
如果真有這樣「純情」的一天,只能
說謝溫言不行了。
或者說……
他對她沒了興趣。
周綰寧站起身去浴室洗漱,隨後又下樓到餐廳用餐。
正在廚房忙活的桐姨見她落座,殷勤地過來在她的海鮮粥里加了顆剛煎好的雞蛋。
周綰寧仰頭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繼而又問了句:「桐姨,溫言呢?」
桐姨愣了一下,有些沒想到昨晚小別勝新婚的兩人,竟然沒睡在一塊。
兩人該不會鬧彆扭了吧?
略一沉思後,桐姨掃去臉上的異樣,解釋:「先生昨晚忙得挺晚的,估計沒想打擾您休息,在客房裡休息了。」
這個回答其實和周綰寧的提問,壓根不是一回事。
但周綰寧已無心去深思,因為她聽到樓上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她順手拎起一旁的便當,小聲說了句:「桐姨,我先去趕地鐵了。」
「誒?夫人,您不讓李叔送嗎?」
「不用。我坐地鐵也挺方便,就三站路。」說罷,周綰寧快速穿鞋匆匆出門。
其實她也不是傻的,有車接送多方便。
她只是暫時有些不太想和謝溫言待在一個里。
因為她……有點不太清楚該怎麼處理和謝溫言的關係,還有這段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婚姻。
*
4號線並不好擠。
周綰寧在京市生活多年,從不覺得這個城市有多擁擠,但今天的地鐵站里仿佛有一百萬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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