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很快想清楚前因後果,緩緩開口:「何初喃告訴你,她和肖禪在一起了是吧。」
他看著陳靳言的眼睛,幾乎想把他的腦袋挖開,看看這些年在國外都學了什麼,這麼拙劣的謊言,陳靳言這樣的人也會相信。
陳靳言也品出不同尋常的味道來,他輕輕眨了眨眼睛,眼眸中那絲醉意完全消失殆盡,被急切和希望代替,「可是我親眼見過,他們在Q大關係很好,工作後也一直在一起,信任對方……」
江奕無聲翻了個白眼,何初喃有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但絕對不是肖禪,兩個人關係比白開水還純淨,只是剛想罵醒陳靳言,卻漸漸反應過來。
他看著陳靳言的眼睛,蹙眉問著:
「這些年,你回來過?」
陳靳言沉默很久,才緩緩點頭。
他說:「我回來過。」
「很多次。」
第90章 我想和她好好在一起
陳靳言來不及收拾的行李箱裡,壓了大概二三十張機票,這七年,陸陸續續,他都會回來。
最開始的那張是何初喃高三那年,那時他的心理狀態已經差到了最低點。
整夜整夜失眠,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幻覺在每個夜深人靜的黑暗裡,把他裹挾進泥潭裡。
最痛苦的那一天,他訂好了回國的機票。
那時是春天,陳靳言記得很清楚,不到一年時間,他幾乎瘦得不成人型,下了飛機,他戴著黑色鴨舌帽,打車來到了何家門前。
門衛依舊認識他,他說了很久,才懇求他不要把他回來的事情告知,陳靳言那時只站在別墅門前,藏在喬木後,看了很久緊閉的房門。
他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只是看見花園裡生機勃勃的花草,痛苦壓抑的情緒就得到一些釋放。
他沒有辦法推門進入,像是將死之人貪婪地索取最後一點生的可能,就這樣在外面站了很久。
然後獨自離開。
他第一次回國,沒有見到何初喃。
可他不覺得遺憾。
他唯一痛苦萬分的,是某天接受電擊治療時,沒有接到的,何初喃的電話。
他拖著痛苦和疲憊的身體,看見自己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那個時間,大概是國內的深夜。
喃喃給他打了三通電話。
可是他指尖顫抖著再打回去時,他已經打不通了。
所有的聯繫方式被全部拉黑。
他找不到何初喃一點訊息。
那是陳靳言在美國最絕望痛苦的一天。
他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真的失去了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