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蕭家三房和四房的兩口子一起扭送進了大理寺。
刺殺太后娘娘,必是死罪。
而同一天,蕭家到底也是還吃了一頓團圓飯。
各族裡的人都來了。
許多小輩也都在。
他們心裡其實是不願來的,畢竟關係都已經鬧得很僵硬了。
可是,生意徹底分開的這幾天,他們才隱隱地感覺到,蕭天啟三個字的重量。
只是如今沒了回頭路,只希望關係不要再僵硬下去才好。
溫儀景沒去吃席,蕭家要當家做主的蕭玉京也沒去。
只有老爺子帶著幾分大病初癒的病容出現在了主位子上。
「家主,您永遠都是我們的家主。」小一輩的人起身敬酒。
「老咯,我老咯,以後這天下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蕭天啟笑著擺擺手,並沒碰酒杯。
「您說的這是哪裡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後您身體會越來越康健!」另一個年輕人也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我敬您一杯。」
「你們年輕人,就是比我們這群老人會說話辦事。」蕭天啟笑著誇讚說。
可他依舊沒去碰酒杯,「身子剛好,兒子兒媳婦兒說了,不許我喝酒。」
他還笑著解釋了兩句。
而後,才繼續又道,「我們這群老東西,該讓賢了,做事的手段,越來越拙劣,全都是自掘墳墓。」
這話落下,滿是寂靜。
「在北淵城,我們靠著老祖宗的庇佑,在北淵城稱霸一方,可卻是我們自己,打碎了這份福氣。」蕭天啟視線看向在場和自己同輩的人。
「從你們對玉京起了殺念的那一天起,北淵城也好,蕭家也罷,氣數就盡了。」蕭天啟嘲諷地扯唇。
「散盡家財,強行續命這麼多年,終究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落得的個諸位最後性命難保,許也是我一開始便錯了。」蕭天啟低低的笑出聲來。
最初,九州之內有四城,東昭城,西暉城,南韻城,北淵城。
東昭城中庸,西暉城兵強,南韻城文強,北淵城錢多。
四城割據一方數百年,隨著西暉城鄭家不甘居於一隅,摩擦越發頻繁,戰亂頻起。
四國之中,最初,只有北淵城的蕭家和鄭家一較高下,也狠狠壓制了鄭家這個挑事的刺頭。
鄭家起了聯姻的念頭,東昭城也不甘落後。
隨著溫白榆和鄭山君的聯姻,南韻城直接歸屬了鄭家的西暉城。
東昭城隨著袁雲川的死亡,而選擇沉寂,只防不攻。
很長時間裡,都是北淵城和西暉城的戰場,蕭家並非沒有一爭之力。
後來,東昭城在溫儀景的帶領下加入戰場,也很默契地沒有和蕭家起過正面衝突,矛頭對準的還是鄭家。
一直到蕭家出了叛徒。
這場九州之爭隨著蕭玉京的落幕而走向了一個新的局勢。
在那個時候,蕭家的氣數就盡了。
「族長當初難道就沒有半點私心?」六老爺嘲諷地笑了笑。
「總說是我們在拖累,可若是當初我們不站在你背後,只憑你帶著一個瘸腿沒有求生欲的兒子,又如何去找太后娘娘談條件?」
「說到底,當初不過是大家互相利用罷了,如今您這樣,和過河拆橋又有何區別?」六老爺不滿地質問。
蕭天啟不以為然的笑了,「是啊,互相利用,可若不是你們心懷不軌,對我兒出手,我蕭天啟又何須去低三下四地求人?」
話音落下,大理寺的官兵突然衝進了廳堂。
眾人頓時驚得站了起來。
「蕭天啟,你這是要做什麼?」
蕭天啟同樣一臉不解,「諸位官爺,這是……」
「我們收到周家實名舉報,蕭家族人,謀財害命,請諸位隨我走一趟。」大理寺的官差拿出了在場許多人的逮捕令。
隨即毫不留情地下了令,「都帶走!」
「周家?」六老爺臉色一白,「吸了我們這麼多年的血,他們竟然敢背叛我們?!」
他又急切地看向蕭天啟,「大哥,救命。」
七老爺面色沉沉地看向蕭天啟,「大哥早就知道了?」
剛才,蕭天啟說落得個性命難保的時候,他心裡就隱隱的不安了。
他甚至懷疑今日的宴席上,蕭天啟動了手腳。
卻沒想到,竟然來得如此光明正大,竟然是大理寺的活判官。
蕭天啟面色平靜的看過去,「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是諸位手上沒有無辜人的血,自然不會有事。」
「我早就說過,周家是一條毒蛇!」
「大哥顧忌蕭鴻芮,將這條毒蛇越養越大,今日他們對我們出手,又怎知來日不會對你下手?」
被壓出去的時候,八老爺怒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