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隨我來。」
甄真的家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簡單。
「甄真姐在陽光房,琢磨角色的時候,她都喜歡在那。」
推開後院門,安小月被眼前的景色吸引。
室外氣溫雖低,但海景房的夕陽卻是獨一份的美。
天色昏黃,海面上波光粼粼。
明亮燈光將甄真的身影映照在玻璃之上。
安小月只一眼,便看出甄真比之前瘦了許多。
清晰的下頜線,修長的脖頸,無不透著幾分悽苦和麻木。
劇本被她捲成圓筒狀,握在手裡,口中念念有詞。
瞧著應該是在背誦台詞。
安小月沒有上前打擾,「大豆,你去忙著吧,我在這裡等她。」
她順勢在一邊的躺椅上坐下,欣賞這夕陽美景。
日子匆匆,每天往返於醫院和傅園之間,日復一日的工作。
此刻,有機會看日落。
安小月的心,感受到了短暫的寧靜。
夕陽為海平線鍍一層金色......
天色黯淡,後院的路燈亮起。
開門的響動傳來,安小月側眸,與陽光房裡出來的人四目相對。
甄真在她的注視下,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月,你什麼時候來的?」
「沒一會兒。」
「你也不叫我一聲。」
「我家看不到這麼美的夕陽,就多看了一會兒。」
甄真笑笑,才不相信她的話呢。
全家寵愛的小月,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呢?
「怎麼想著過來了?」
「爺爺說你的腳恢復得差不多了,我過來看看。」
剛才她通過甄真的步伐,已經確認過,甄真確實已經恢復。
安小月沒有說是大豆打電話她才過來的。
不然,甄真肯定要說大豆。
以後大豆都不敢和她說甄真的情況了。
「多虧冷爺爺的獨家秘方,骨頭已經長好,拐杖也不需要了。」
兩人說著話,一起回客廳。
「骨折倒是好了,人怎麼瘦了這麼多?」安小月佯裝不知情地開口,「難道營養都被骨頭吃了?」
甄真笑她,「你怎麼說話也和小花花一樣可愛。」
「和她待在一起太久了,被她傳染的。」
「馬上要進劇組,角色需要我乾瘦,所以得控制外形。」甄真輕描淡寫地解釋,但也是事實。
「什麼角色啊?」
甄真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動,如鯁在喉。
幾秒之後,她才道:
「一個被猥褻的女孩,誤入歧途,回歸正道,又一步一步走到陽光之下的故事。」
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安小月便明白,角色對甄真來說,壓力很大。
至於壓力來源於來哪裡。
她不用過度分析,已經從甄真的神色上看出來。
甄真不說,她便裝作不知道。
安小月巧妙轉移話題,「現在進組的話,玲喜的婚禮,你還能參加嗎?」
「這次角色挑戰很大,我不想被外界干擾,在拍攝結束之前,我都不會出影視基地。」
「好,我們等你殺青。」
「給我看看幸運小寶寶的照片,好久沒見他了。」
安小月拿出手機,和甄真分享幸運這段時間的視頻。
幸運已經半歲多,會翻身之後,他活動的範圍更大,人也更活潑。
一直到晚飯結束,安小月都沒有說過一句勸甄真注意身體的話。
離開的時候,她給一臉擔憂的大豆發消息。
【她只需要我們的支持,讓她去做吧。心理醫生、營養師我都有認識的人,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繫我。】
大豆疑惑,姐不是什麼都沒說嗎?傅太太怎麼就知道要心理醫生了呢?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可以這麼大
連傅太太都拿甄真姐沒有辦法,她也只有做好後勤工作,保證甄真姐吃好,喝好,睡得舒服。
安小月回到家的時候,父子倆都在幸運的床上。
幸運抱著奶瓶,背對爸爸喝奶。
傅盛煬則是在看手機,眉頭緊鎖。
安小月輕手輕腳在床邊坐下,低聲問他,「怎麼了?」
「你兒要打疫苗,但是,你看他對他爹的態度。」
傅盛煬撇撇嘴,顯然幸運拿背對著他,讓他不滿了。
「明天他哭,我可不可以不哄?」
安小月唇角的笑容滿是無奈。
當爸爸的人了,怎麼還告起兒子的狀了呢?